海藍坐在他對麵,一片吐司吃了幾乎一世紀,他低著頭看上司,似乎上麵刻了字似。
總而言之,誰都找不到話題先開口。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偷吻他?
----他到底知不知道我知道他吻我?
兩個人想的問題有異曲同工之妙,隻是沒人敢先問出口。
陽光從寬大的窗戶照進來,室內的電暖氣很有效地將溫度控製在最舒適的溫度,讓景賢有點昏昏沉沉。
海藍站起身,很熟練地將餐碗收回原來的地方,一件件食物也歸回原位。其實根本無須訝異,這本來就是海藍的家。
沉默一直持續著。整個上午,房子裏都沒有出現人的說話聲,隻有不知何處跑來的野貓走過窗台的聲音。
不知道這種沉默要持續多久,海藍沒開口跟他攀談之前,景賢也不知如何打破這沉靜的氣氛。
他找出了一堆雜誌,攤在起居室的書桌上,隨意地拿起翻閱,並不停地從書堆中探出頭來看看海藍的現狀。
海藍窩在景賢平日看書的沙發上發呆,放鬆四肢,很坦然地讓自己攤成一個情懶的模樣,懶懈的神情讓他的臉龐有一絲純真。
有時候景賢以為他睡著了,但過一會兒他又睜開眼睛,迷朦地往景賢這裏看。
雜誌翻完之後,景賢搬出一疊又一疊的公司業務 報告,將每一份都拿起來重看五遍以上,讓自己保持忙碌狀態,也好掩飾自己的心虛。
海藍沒發現自己醒著吧?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
在自己發現以前,他已經盯著海藍看了整整一天,卻沒有發現自己的可笑。
*** *** ***
景賢不知不覺昏睡過去,頭理在成堆的檔案央中;醒來時紅光滿天,天邊的紅光讓他知道已近傍晚。應該在沙發上的海藍卻已不見人影。
剛睡醒的頭腦沒力氣思索,他在房裏走上一圈.卻沒看到海藍的身影。
景賢開始懷疑這一切隻是一個夢,昨晚的吻是假的,今天的相處也是假的,那都是他的黃粱夢。
黃粱夢中都是人生希冀的一切,而他這個夢中卻隻得到海藍的吻。
轉過玻璃環繞的日光房,景賢終於聽到聲響,輕微的水聲從屋後傳來,他靠近窗子,發現後院當中有一個長長的影子,因為日光的傾斜而拉長。
他拉開落地窗,想看清楚那道身影。
海藍手持一個澆花的噴筒,細心地一株株澆灌著未開的花叢,不畏冬季的寒冷,他臉上滿是溫柔的笑意,發現有枯萎的樹葉時,就伸手拔除。
修長的手指拍下了樹葉,放在耳旁嗅了兩下,那溫暖的笑如同橘紅色的太陽一般,散發著吸引人的熱力。
他發現景賢的存在,轉頭過來,愣了一下。
景賢還在考慮是否要打破一整天的沉默時,海藍先開口招呼道:"你醒來了。"
"是啊。"
"會不會餓?要不要出去吃晚餐?我好久沒回到這裏,有很多餐館想去回味一下,~起去?"
"好。"
"你喜歡哪種菜?中國菜?加州菜?"
"都好。"
這情景還是很像一場夢,景賢甩甩頭,設法讓自己清醒一點,以免象呆子般隻會回答單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