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棉瞧著李氏緊張兮兮的樣子，感覺更為古怪。這個女人，之前可是把前身給餓死了的。怎麼這會兒卻又怕她被人販子拐走？
如此自相矛盾，到底是為哪般？
蘇棉凝神望著李氏，見她一臉的緊張，忽然有了想法，莫不是李氏一個人待在這裏，心裏害怕吧？
李氏的確是心裏害怕。
她長這麼大，哪怕是嫁了人，卻依舊是第一次到茶館這種地方來。
“棉兒，聽話啊！”
“咱們就在這裏，等你爹回來！”
李氏緊緊抓著蘇棉的手，是真的害怕，緊張。
這個時候，茶館裏的人並不多，但是茶館外，那些跑船的人來來往往，不是有人盯著李氏瞧。
經過昨兒夜裏的滋潤，李氏現在的樣子，卻是有些不一樣。
若不是她瘦了點，黑了點，稍稍裝扮一下，絕對是個風韻十足的女人。
蘇棉被李氏拉住，自然沒了去盯梢蘇複的可能。
她幹脆在旁邊的長凳上坐著，扶著邊上的欄杆，看外麵的貨船。
結果，她看到了蘇複！
蘇複正跟一個穿著獸皮褂子的黑壯男人說話，時不時地還伸手往茶館的方向指指點點。兩人似乎是在爭辯著什麼，都是有些激動的樣子。
“這是幹嘛呢？”
蘇棉所在位置，堪堪能看到蘇複，但她人小小的，露出個小腦袋，除非蘇複那邊特意凝神看過來，否則根本不會注意到她。
蘇複跟那穿著獸皮褂子的人說了好一會兒，對方這才從身上扯下一個布袋子，從裏麵摸了東西出來，交給蘇複。
再然後，蘇複就領著那人朝著茶館這邊過來。
蘇棉這才回到李氏身邊，一起抬頭望著茶館的門口。
沒多會兒，蘇複就回來了，身後是那穿著獸皮褂子的黑壯男人。
不過，兩人並沒有並排而行，黑壯男人走在蘇複的身後，隔著幾步，像是並不認識一般。
有鬼！
看到這一幕，蘇棉本能地感覺，蘇複在背著她們，做了什麼事情。
“棉兒她娘，戶籍辦好了，你們在這裏摁個手印，我回去跟那邊一送，咱們就有了新的戶籍了！”
蘇複手裏拿著兩張紙，放在茶桌上。
李氏不認字，又對蘇複滿心的在意，自然沒有任何的懷疑。
但蘇棉卻認字。
這裏的文字，雖然跟她學過的不是一模一樣，但多數文字都是差不多的。
這兩張紙不是戶籍，而是身契。
一旦她跟李氏在這身契上摁了手印，從此就是為奴為婢的物件，而不是一個自由人。
蘇複，這是要賣了她們！
蘇棉發現這一點，整個人都有些慌。
怎麼辦？
蘇複，蘇光祖，果然是渣爹。虧他先前還以為她看錯了他，幸好她沒有立刻就把小胖子留給她的銀子拿出來，不然的話，自己現在能後悔死。
“快摁手印，那邊趕時間的！”
蘇複催促著開口。
“好，好的！”
李氏連忙應聲，伸手就要去摁印泥。
啪！
蘇棉卻猛地打翻了印泥盒子，抓過那身契的紙張，一聲急喊：“快來人啊，抓人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