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段(2 / 3)

整個胸腔中充斥極致的怨恨和憤怒,烏魯西感覺到自己幾乎要維持不了他的表情,他似乎是在用所有的理智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他不知道此時此刻他的表情是不是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了。

夠了!這些記憶不是他的,這隻不過是那個懦弱的原身的記憶!他怎麼可以被這樣的東西影響!

當即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腥甜的味道充斥口腔,心頭一涼,剛才的那些紛亂記憶瞬間消隱無蹤。烏魯西彎身行禮,並不說話,表現出一派的順從。

而在娜姬雅眼中,烏魯西至始至終,隻是短暫地呆愣了一下。在她看來這或許是見到帝國最高統治者應有的反應,對於烏魯西心中的那些波濤洶湧,她一無所知。

口腔中的血腥味讓烏魯西有種異樣的感覺。他其實早就做好的準備,他知道既然自己來到了西台就必然會見到蘇皮盧利烏馬一世,甚至想過在見到對方的時候他應該如何表現,然而剛才,僅僅是提到了那個人,他就差點無法控製自己。

看樣子,他的自製力恐怕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好。

跟在娜姬雅身後一路走到蘇皮盧利烏馬一世所在的宮殿門口時,烏魯西艱澀地吞咽,將含在口中許久的血腥狠狠咽了下去,明明隻是液體,但他卻嚐到了有鯁在喉的感覺。

當初暴虐的征服者,此時此刻已經步入了人生的末路,烏魯西感覺得到蘇皮盧利烏馬一世身上的暮氣,頹喪,退縮,張牙舞爪的麵具之下是軟弱的本體。和記憶中那個瘋狂的征服者,根本是兩個人。然而就是這張布滿皺紋,在胡須襯托之下甚至顯得有幾分慈祥感覺的臉,讓烏魯西不自覺將眼前所見的一切和記憶中的一切混雜。

就是這樣了,對方高高在上地打量著自己,就像是評估一件用於玩賞的用具,沒有惡意,不過是單純地對一樣器物的鑒定而已。然而那樣的目光,卻讓烏魯西有了某種作嘔的衝動,還有在心底灼燒成一片火海的憤恨。高高在上?高高在上?把自己踐踏在塵土中的高高在上?哈!他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會反過來讓對方嚐嚐這種痛苦,他要讓西台的王宮變成一片廢瓦焦土,他要讓哈圖薩斯的泉水中湧出的水充斥屍臭,他要讓西台的貴族都淪為卑賤的奴隸,他要徹底毀掉蘇皮盧利烏馬一世所重視的一切!

難償心中怨恨。

烏魯西感覺自己的後背的舊傷在隱約作痛。雖然那些傷口早就好了,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意願,甚至連一點痕跡都不應該留下。但那種灼燒一樣的痛楚,卻保持了他的冷靜。

他行禮,謙卑恭敬,即使麵對的是他的仇人。他知道蘇皮盧利烏馬一世不會認出自己,不過是多年前一個小國的一點樂子,怎麼會讓這個征服者記在心上呢?

不僅僅是蘇皮盧利烏馬一世的目光投射在他的身上,此時烏魯西正是殿中眾人的焦點,所有人都關注著這個被王後娜姬雅所賞識的神官,好奇的審視的懷疑的目光,就這樣在他身上交織。

烏魯西沒有笑,但是整張臉都給人一種溫和平靜的感覺,開口就是一句:“願神賜福於您,偉大的蘇皮盧利烏馬一世。”堅定的口氣,滿滿的都是對神的虔誠信仰,無比真誠。

在他說出這麼一句話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在一瞬間覺得,這個神官絕對不會是近來宮廷中傳聞的那樣一個人。和娜姬雅王後有私?無論怎麼看,這個神官都給人無比禁欲的感覺,幹淨得讓人想起嬰孩兒。或許,娜姬雅王後欣賞他就是因為這種幹淨的氣質?在王宮中,不,應該說在什麼地方,這樣的人都是鳳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