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粹的釜底抽薪之計,既然埃及方麵不適應這樣泥濘的地形,又不能輕鬆做到讓戰場轉移,幹脆就把這一帶的地形徹底改變。既然當初奧特龍河可以改道,現在再改回來也不是什麼問題。奧特龍河的水量不是很大,加上這周圍的地勢平緩,水深不會達到輕易淹死人的程度,同樣不會出現因為水勢太大直接把人衝走的情況。另一方麵,當這裏充斥了水流的時候,原本的淤泥阻力就消失了。實際上西台士兵和埃及士兵水性的差距並不是很大,雖然哈圖薩斯號稱泉水之城,但是泉水不是河流,不可能提供足夠的足以讓這些士兵熟悉水性的地方。
烏魯西是在考慮好各方麵的影響之後,才做出了讓奧特龍河再次改道這個看似瘋狂的決定。
此時,天氣陰沉,看上去似乎有一場大雨搖搖欲墜,陰雨的天氣將會使得沼澤一樣的環境更加惡劣,這對於正處於下風的埃及軍而言十分不利,如果不是烏魯西已經安排了一切的話。
因為遲遲不能壓製住埃及軍的行動,凱魯處於一種焦慮之中,加上夕梨的狀態一直不對,軍中很多人對夕梨有利看法,更讓他焦頭爛額。他寄希望於伊爾·邦尼能夠想出什麼有效的方法,同時又不希望再度依靠伊爾·邦尼的計策獲勝,因為那就意味著凱魯自己並沒有足夠的能力。
休息隻在短暫的時間內進行,兵戈再度相擊,隻不過這一次,西台方麵明顯感到埃及軍的戰鬥力下降了。那些會對身體靈活度造成負擔的鎧甲之類被拋棄了。伊爾·邦尼看著這一幕,不由微笑起來,輕聲對凱魯說話:“他們以為拋棄這些鎧甲能夠讓士兵更加靈活,但實際上,這樣的後果是失去抵抗力,被我軍打敗。凱魯陛下,很快您就可以得到勝利了。”
“……嗯。”凱魯從喉嚨中發出一聲回應,目光注視著戰場。此時他和拉姆瑟斯都還沒有投入戰鬥,隻是在觀望戰場的局勢。雖然現在他們占據了上風,不知道為什麼,凱魯隻覺得內心有一種恐慌,似乎是什麼事情要發生的前奏。
拉姆瑟斯遠遠地看了一眼凱魯,然後微微低頭,掩飾了自己無法壓下的翹起唇角。他現在很得意,特別是想到很快烏魯西就會幫他取得勝利,出現在這裏,站在自己這邊,給對方的人以打擊的時候,那種愉快的心情根本無法壓抑下去。似乎是一種雄性本能的宣示主權,想要在自己所認為的敵人麵前展現自己的能力。
然後,所有人都聽見了逐漸傳來的聲音,有什麼在接近。
近了,似乎是……水聲?凱魯有些迷惑,怎麼會有水聲呢?他沒看見拉姆瑟斯篤定的神情,幾乎是有些呆愣地呆在原地等待一切的發生。
然後,翻著白沫的浪頭後,滾滾水流衝來,驚詫了眾人。
看見水流的那一刻,時間已經晚了,沒等眾人做出什麼有效的反應,河水已經將交戰的地區徹底淹沒,龐大的水流將毫無防備的士兵們衝得東倒西歪——有的甚至直接落入了水中。整個戰場已經亂了,在這種突然發生的狀況下,兩軍甚至沒有辦法交戰。
就在這時,雷聲隆隆,伴隨著的是雨滴落下。
這裏的地形很開闊,河水能夠肆無忌憚地蔓延,想要撤離水區太困難。此時,拉姆瑟斯之前的命令就顯出了效果,因為沒有穿戴重物,埃及的士兵在應對突如其來的水流時明顯占據了上風,西台軍則完全陷入混亂。
水可不會看人下菜,所以拉姆瑟斯此時的樣子也有些狼狽,半身都是水,雨滴浸潤了頭發,順著臉頰往下流,然而此時他的眼睛卻在發光,那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