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聖人曾經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此話絕對不假。雖說伊莎貝拉並不是李昔弘的盟友,但他對她卻是從來都沒有太多的防備的——任何男人都不會對和自己負距離接觸的女人太過戒心,這是男人天生的劣勢,他同樣無可避免。黑子狙擊手從身後拿出把小巧的手槍來,槍口瞄準了李昔弘,三麵夾擊的危險突發而至!李昔弘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會是這樣的結尾,他身下的天啟騎士極退了三步避開他手中匕首的鋒芒,而伊莎貝拉的短劍,距離他最為致命的咽喉部位僅僅隻有三十公分,再加上黑子狙擊手的手槍,他身處絕境之中!砰!鏗!接連兩聲,李昔弘並沒有被預料之中的子彈或者短劍命中,他順勢落地抬眼看去,他的身前是一個窈窕的背影,而她的手中是兩柄上等寒鐵打造的匕首,些許的鮮血流過,滴落在她腳邊的水窪之中,嘀嗒一聲掀起圈圈漣漪。“最危機的時候,你總能趕到。”李昔弘站起身來說道,倩影的前麵,伊莎貝拉單膝跪地,用她的短劍支撐著身子,她的左手上是一條淺淺的傷口。伊莎貝拉把手伸在嘴邊舔舐而過,鮮血沾染的紅唇再加上她的笑容,顯得更加的詭異和神秘。“如果最危機的時候,我不能在你的身邊,那我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倩影轉過頭來,她的長發隨風擺動,些許被雨水浸濕的頭發貼在臉上,笑容溫暖而又柔情。“燕子,我又欠你一命。”李昔弘笑著說道,他這時候才轉過頭去打量那個黑衣狙擊手,隻見他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的腦袋還在不住的往外流淌著鮮血,手裏的手槍也還緊緊的捏著,隻不過槍口炸裂成了廢鐵。手槍的確有炸膛的可能,但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下場,李昔弘不過一眼就看明白了——他是被人給爆了頭,而子彈正好穿過了他的手槍槍口!世間能夠有這種槍法的人不多,李昔弘回頭看去,空蕩蕩的樹林人影都沒有,他卻知道是誰來了。廢墟的神槍手,千米狙擊彈無虛發的槍械大師,程子淩。“小蕊呢,怎麼不見她人。”顧夕瑤微笑著說道,由於她的到來,戰局已經發生了扭轉,天啟四騎士都緊握著他們的騎士劍退了來去。寧惹撒旦,莫惹軍師。顯然顧夕瑤素未謀麵的天啟騎士們也知道這條絕對不可撼動的鐵則,並沒有打算以身試法。看著他們戰戰兢兢的模樣,李昔弘心裏有些好笑,仿佛不可一世的猛犬在遇見主人時候一般,隻會收起他們的獠牙和利爪,趴在主人的腳邊搖尾乞憐。當然天啟騎士們也還沒有淪落到那樣的地步,他們不過是提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對敵而已。“她不是與你如影隨形的麼?”顧夕瑤又問道,要不是她手中的兩把匕首,此刻的她看起來就和普通的都市麗人沒什麼區別,溫柔而漂亮,說話也悅耳動聽。“她啊——”李昔弘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陸君嫻的事情雖說她已經知道了,但真的在她的麵前還是有些無法開口。李昔弘話音未落,突然又是一道嬌小鬼魅般的黑影閃過,穩穩地站在他的身旁,正是手中緊握著八支八齒飛鏢的唐小蕊。唐小蕊麵無表情,就連顧夕瑤她都沒有什麼太多的好臉色看,仿佛在她的世界中隻有李昔弘一人而已。“你怎麼來了?”李昔弘好奇問道,唐小蕊還沒有給他聯係過,按照道理來說她現在應該還在渝州郊區唐家集裏,陪著陸君嫻治療。“你有危險。”唐小蕊說道,微風細雨之中,她小小的臉蛋兒上滿是堅韌之色,而那銅錢般的神眼標誌,也隨著她的頭發飄動而時隱時現。李昔弘無奈地笑了笑,唐小蕊始終都不曾更改的就是她的初心,在這物欲橫流的世界裏彌足珍貴。“牙子來了,我們可就是勝券在握了啊!”阿奇爾手中的騎士劍插在地上,他看了看唐小蕊後說道。“那麼,速戰速決!”卡洛也從上方的樹幹上跳了下來,站在幾人中間,有些羨慕的看著唐小蕊,論起玩兒暗器的話,他雖說是強大的神聖騎士,可之於唐小蕊,也還是窮其一生不堪望其項背的存在。“真是可憐,臭名昭著的天啟四騎士第一次出現就得全軍覆沒。”阿奇爾也點了點頭說道,抽出他的騎士巨劍再次衝鋒,目標正是那四名臉色寒冷的天啟騎士。李昔弘還沒出手,唐小蕊就好像是具有威懾力的核彈一樣絕不輕用,手中的八支八齒飛鏢嚴陣以待。“地獄的最深層,是留給背叛者的。”李昔弘對著扔單膝跪地的伊莎貝拉說道,她不僅是手背上,顧夕瑤的匕首還從她的腹部劃過,此刻已經浸濕了她小腹的衣服,順著下擺滴落著鮮血。伊莎貝拉嗬嗬一笑,那布滿鮮血的紅唇仿佛來自地獄的誘惑,散發出魔鬼的芳香。“我從未背叛過你,李,是你太自以為是了。”伊莎貝拉說道,“我沒有任何理由和必要要對你盡忠,要對你履行任何神聖的契約或者誓言,你一直都是我獵殺的目標。”李昔弘抬起眉毛,麵皮僵硬的說道,“你真是這麼想的?”“不然還能怎樣?”伊莎貝拉抬頭說道,就算身處絕境之中,她也不曾低下她高傲的頭顱,這是她身為受勳騎士的驕傲,即便在吃下顧夕瑤一擊必殺的燕回廊之後。從顧夕瑤出道至今,還沒有人能夠在她的燕回廊絕招之下保全性命,即便是伊莎貝拉這種頂級高手也不例外,這也是顧夕瑤的名字為何如此可怕的原因之一,不光是因為她那大智若妖的智商和鐵血無情的手腕,還有她令人生畏的實力。“你還以為我會聲淚俱下的向你跪地求饒,求你寬恕我的罪行?”伊莎貝拉說道,“不,我從來都沒有錯,這是我的職責所在,要是能夠再重來一次,我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李,你始終是長不大的孩子,太過於天真無邪了,我們根本不是同樣類型的人,按照你們華夏的說法,叫做道不同不相為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