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北歸 ...
2008年3月4日,D市
陽春三月,正是迎春花開得旺盛的時候,湖濱公園的清晨在一陣陣鳥鳴中來臨。幾個早起的老人結著伴,一邊散步聊天一邊活動手腳。
“老楊,昨晚雨下得賊大呦,你衣服來得及收麼?”
“別提了,都濕透了。我家姑娘根本就指望不來!”
倆位老太太來到慣常坐的湖邊長椅上,歇一歇再繼續走。“你家姑娘也有二八了吧,該找個人家了。”
“誰說不是啊,可那妮子根本就不聽我的話。”楊老太太正準備好好傾訴一番自己女兒的不聽話之處,就發現湖邊兒好像有飄起來的黑團團的東西。“呦,媽呀,顧老婆子,你看那湖裏!”
“啥呀,大驚小怪的。”顧老太太把身體前傾著要湊近去看,“啊!”
一聲尖叫在這寧靜的早晨裏驚起了無數膽小的飛鳥。
D市警察局接到報案之後就立馬派出了行動組,帶頭的是剛從北京調來不到一年的小王。
小王今年才二十五,在刑警科裏算是年紀輕的,為人十分勤快有活力長得也耐看,在同事間很受歡迎。
“屍體打撈出來了嗎?”小王拿下警帽,他剛剛一路從公園門口快走過來的,現在額頭上全是汗。剛比他先到的是附近的片兒警,負責幫忙照看現場。封鎖線已經拉好了,屍體正擺在河邊兒的草地上被一塊白布蒙著,一靠近就能夠聞到一股腐臭的氣息。
小王先讓一旁跟著取材的趙警拍照,順便把手套戴在手上。
掀開白布,出現的是一張已經輕度腐爛變形的臉,從表麵可以看出起脖頸處有傷痕,身上的著裝十分完好。
“脖頸處有傷痕,屍體帶回去後,讓屍檢的仔細看看是不是溺斃。”小王說完就又轉向一旁正和倆位老太太說話的一位女片警。
在這個繁華的城市裏,雖然已經著重抓了治安方麵,但並沒有許多成效。即便如此,命案發生的概率也並不高。
因此,這件事迅速地就上報了。
泰華酒店二樓菊廳,一夥男人的聚會喧鬧而又危險。
“洋哥還沒到嗎?”大聲嚷嚷的是一個染著黃色額發的年輕男人。
“靠,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嗎?”另外一個男人齜著牙拍了一把他的腦袋,黃毛一個趔趄差點撞到餐桌上。
“是,是,威哥,我錯了。”黃毛趕忙立正道歉。
被稱威哥的男人來到另外一個男人身邊坐下,從懷裏掏出中華煙,抽出一根遞給身旁的男人,道:“兄弟,就你一人來咱們D市了啊?”
男人結果煙,雙腿大打開,彎腰從牛仔褲的屁股口袋裏掏出打火機,先給威哥點上了才自己點了火,往後一倒靠到沙發上。
“不然我還從牢子裏帶出幾個來嗎?”冷冰冰的聲線,哪怕是說笑話都帶著威脅似的。
“嘖,你看我這人,見識忒短!”威哥拍了拍自己大腿,笑道:“兄弟,我大威,你呢?”
“阿明。”劉明吸了口煙,從容地將煙圈一個個吐出來。長著短刺胡茬的下巴不斷被煙圈遮掩住。
“洋哥來了!”一個看著更年輕的男人氣喘籲籲地跑進來道。
屋裏的幾人紛紛站了起來,不一會兒一個中年男人就在幾個人的擁簇下走了進來。
這個男人的眼睛是細長型的銳利,頭發是不用梳理的那種長度,嘴角自然地揚著,一身的黑色休閑服看著十分年輕。男人一楊手,手腕上的墨色刺青就露了出來。
“這位就是從北京老劉那兒來的明仔吧?”洋哥總是一副笑臉,卻從來沒發出過笑聲,友善地向明仔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