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的廢車裏,山田翻來覆去地說。
第二天一早,山田坐電車到了町田。在便民店裏買了罐咖啡和肉包子,站在外麵吃了,兜裏剩下的錢,不足一千。
昨天晚上就是在廢車裏過的。以為那麼冷一定會感冒,卻意外地一點沒事。
將所有的一切都坦白地對路彥說了。說想離開惣一,他就讓自己殺人。結果自己沒殺君嶋還讓他逃了,因此自己就開始被組裏的人追捕。
路彥沉默著聽完了山田所有的話,最後,冷靜地說了句,“信二桑,你還是離開東京一段時間比較好”
“手頭上沒錢。他們到處都張了網,已經不能回家取了”
“那我借給你啊?”
向學生的路彥借錢真是太丟人了,可現實問題就是手頭緊。
“你小子,不是想在我身上記個黑利大賺一筆吧”
“我怎麼會想那麼做呢?”
隻有這樣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了。
“我想還是不要回老家的好”
越是人多的大城市越好藏身。名古屋是蘭央會會長的出身地,與本橋組有千絲萬縷的聯係。而大阪呢,卻是蘭央會的對頭東禪會的老窩,這點關係可以利用。
兩人決定先去大阪。路彥說替自己買新幹線的票,山田說還是坐長途大巴好。從現在起,要在大阪潛伏多長時間誰也不知道,直到自己找到糊口的差事前都必須用路彥的錢。自己不能向學生的路彥借太多的錢,更不想欠債。而且自己想的也就是組裏人所想的,現在,新幹線的每個大站一定都布滿了人,那樣的話,坐新幹線就太可怕了。
“我也一起去大阪吧”
路彥在電話的那頭低聲地說。
“正好放寒假,讓信二桑一個人走我又不放心”
“我又不是孩子”
“信二桑,你比孩子處理事情的能力還差”
氣得正想好好地還嘴,路彥倒先嘮叨上了。
“現在,我正在網上查呢。去大阪的長途大巴,上午有路過町田汽車中心的一班。那裏不是市內,估計,組的人不會找到那裏。我來買票,我們在車站見麵。”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十分鍾。等車的地方因為是露天所以很冷。雖然不用著急,可明知道卻怎麼都無法冷靜。手機突然響了,還以為又是組裏的人,沒想到卻是路彥。
“是你啊。到站了嗎?”
“信二桑,我……感覺被人盯上了”
山田嚇得咕咚一聲咽了口吐沫。
“剛出門的時候覺得沒事,可坐上電車後,一個穿藍色運動服的男人和另一個男人一直跟在我後麵。票已經買好了,但要是讓他們看到我和你碰頭就糟了”
心跳的速度,咚咚咚的,已經是平常的兩倍了。
“信二桑,你現在在哪兒呢?”
“哪兒呢,就是車站附近的便民店”
“是“勞鬆”嗎?”
“不是,是“桑庫斯””
“啊,知道了。我這裏可以看見。……我被跟蹤,我們還是分頭行動的好。我先把信二桑的票給你”
“把票給我?不是有人盯著你嗎,你又沒法接近我”
“我現在就去勞鬆,把票夾在一本書裏。等我出來了,告訴你可以了,信二桑就去取”
手機bi!地一聲掛了。山田低聲罵了句“畜生”,抱住了腦袋。不管路彥怎麼說跟自己“沒關係”都被別人做上印記。雖然這是沒辦法的事,可自己主動聯絡他,讓他出動,就是給他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