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裏帶著哈利鮮少聽過的苦澀和無奈。
這樣一句看似語焉不詳的話卻讓哈利瞬間了悟了。
原來不是自己的奢望和假想,教授對自己……果然是喜歡的吧。
不,哈利還不敢用‘喜歡’這個字眼,至少,是‘在意’的吧。這些日子以來教授的一些舉動已經足以讓自己猜到了。教授的心情,跟自己是相似的吧。
不是自己遲鈍,如果是換一個人,哈利的情商不會降到如此,而現在是事關教授,他怎麼敢大言不慚地認為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剛好也喜歡自己?
那麼現在教授這句話,是表明了這個意思麼?
教授他,在意自己?
哈利閉上眼,眼底有某種液體酸澀的醞釀。內心兩種截然不同的矛盾情緒在不斷衝擊著自己地所有感知。
若是幾個月前,他發現了這件事,他也許會欣喜地無法言語,哪怕死神說他活不過二十八歲,他和教授也有十多年的時間可以相處,這樣,也是可以接受的一個選擇。
可是現在,在他知道了自己還有一年的壽命後,他還有什麼資格給別人幸福?他甚至都不能陪伴對方一生。
生死相依,談何容易?
更何況,對象是教授,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勇氣、更舍不得去傷害的人。
他給不了教授一生的幸福,甚至連十年的幸福都給不了,那樣他又怎麼舍得教授在自己死後,獨自消化往後的寂寞年華,他怎麼舍得教授再承受一次足以摧毀一個人全部信念的痛苦和絕望。
他舍不得。
與其那樣,倒不如趁現在感情還沒有很深刻的時候就斬斷。
教授他對自己,應當也隻是有些在意罷了。愛這種東西,大概已經放在了媽媽身上,無法收回了吧。
哈利睜開眼睛,拚命眨掉眼裏的溼潤。
抬起腳步,仿佛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向前走去,走下了天文台。
可是,所有的偽裝,在聽到身後那聲低沉的歎氣後,就已化為傾圮。
終於,淚水決堤。
梅林知道,我有多麼想愛你。
***
……
……
用魔法收拾好自己紅腫的眼睛,哈利去了五樓教室接受魔杖檢查。
這是一間較小的教室,大多數課桌都被推到了教室後麵,留出中間一大塊空地。不過有三張課桌互相對接著,擺在黑板前麵,上麵蓋著一塊長長的天鵝絨。在天鵝絨覆蓋的課桌後麵,放著五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坐著盧多•巴格曼,他正在跟一個穿著一件洋紅色的長袍的女巫講話。
哈利皺起眉,他是真不願意跟麗塔•斯基特這個女人打交道。
威克多爾克魯姆跟往常一樣陰沉著臉,站在一個角落裏,不跟任何人說話。芙蓉正在對著鏡子梳理頭發,她不停地甩一甩腦袋,使一頭銀色的長發閃動著奪目的光澤。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手裏舉著一架微微冒煙的黑色大照相機,正用眼角注視著芙蓉。
巴格曼突然看見了哈利,迅速站起來,身子往前一跳。
“啊,他來了!進來吧,哈利,進來吧……沒什麼可擔心的,就是檢測魔杖的儀式,其他裁判員很快就到。專家在樓上,和鄧布利多在一起。然後是照幾張相片。這位是麗塔斯基特,”他說,指了指麗塔•斯基特,“她正在為《預言家日報》寫一篇關於爭霸賽的小文章……”
“也許並不是小文章,盧多。”麗塔•斯基特說,眼睛盯著哈利。
她的頭發被弄成精致、僵硬、怪裏怪氣的大卷兒,和她那張大下巴的臉配在一起,看上去特別別扭。她戴著一副鑲著珠寶的眼鏡。粗肥的手指抓著鱷魚皮手袋,指甲有兩寸來長,塗得紅通通的。
“在我們開始前,我能不能跟哈利談幾句話?”她問巴格曼,但眼睛仍然牢牢地盯著哈利,“年紀最小的勇士,你知道……為了給文章增加點兒色彩。”
哈利不等巴格曼說話,迅速冷著臉拒絕了。“不好意思,斯基特小姐,我不接受采訪。”
麗塔擺上職業笑容,“談不上什麼采訪,隻是幾句話罷了。這點時間您還是有的吧。”
哈利張了張口,最終彎起嘴角,“那麼就幾句話。”他帶頭離開了房間。
麗塔見狀,迅速跟了上去
出了教室後,哈利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希望斯基特小姐不要寫出一些造成我本人及家人朋友麻煩的報道,”他嘴角的弧度不變,眼裏卻全無笑意,然後在麗塔說話前繼續補了一句,“不然,我不保證自己會不會突然對甲蟲產生興趣。”
哈利沒有看麗塔慘綠的臉色,轉身回到了教室。
就這樣,在掃清了這樣一個大麻煩後,第一個項目就要來臨了。
而我們的英雄,也開啟了這場鎮魂曲的序幕。
作者有話要說:我……我對不起你們!!!
什麼也不說了,最近的考試已經讓我無力吐槽了,這章斷斷續續寫了半個月才完成,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