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了意外,在恒古不變的軌道上機械跑動的列車突然脫離了軌道,進入了這個空間。
一切意外都有為其付出的代價。
他尋回了感覺,擁有了觸覺,有了波動的情緒,有了心甘情願為其付出情感的人,代價是不知何時會溜走的生命。
究竟是無限恐怖,還是無限未來?
不重要了。
楚軒扭過頭,看著躺在身邊徑自喋喋不休的男人,在那裏自說自話,嘀嘀咕咕,說出的話傻傻的,有點蠢,而且毫無意義。但是楚軒不覺厭煩,看著他,聽著,或者不聽,卻不打斷,也不嗬斥他停止。
曾幾何時,對他就不一樣了,聽他不用腦子的話,也不討厭,甚至願意聽他在耳畔喋喋不休,盡管空無一物,全是些傻乎乎的抱怨的,或者暴跳如雷的聒噪。
“喂,我說話你聽見沒有?”鄭吒說了半天也沒得到他的回應,卻也沒生氣,他早就習慣了,於是繼續重複一遍:“回去後把房間頂上弄成星空,那樣你就能每天看到星星了。”
“你就在想這樣的事嗎?”楚軒淡淡地道:“沒有必要。”
鄭吒哼了一聲,早就猜到他會拒絕,拒絕是他的事,堅持是自己的事,一貫如此不是嗎?鄭吒轉過臉,側過身子,在柔軟的黃沙地裏,伸出肢體,纏上了他。
張開口,細白的牙齒偎上他的頸脖,輕輕磨蹭著,咬齧。
“如果我是你的,那麼你的房子,是不是該有我的位置?”鄭吒一邊咬一邊伸張自己的權利,索取自己的地位:“我想要那樣住,你應該考慮我的要求。”
楚軒不動,忍住那股已經熟悉的感覺,繼續看著天上的星辰,淡淡地道:“現在就想提倡平等了嗎?如果依了你,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索取自由?”
楚軒不是不知道鄭吒想得到自己同樣的情感,盡管已經給予了他,卻藏的極深。本來就是冷漠的男人,習慣性地不動形於色,若是再有意地隱藏,那便是任何人也無法發覺的溫柔。
鄭吒喪氣,從沙地上坐起身,帶著不滿地對他吼:“去你的!什麼叫索取自由,我本來就是自由的,隻是願意不自由而已,你以為你一句話就能回到奴隸社會嗎?媽媽的,現在是社會主義!”
可見一個人要是被打擊的太過厲害,就完全喪失了理智。何況是鄭吒。
“奴隸社會嗎?”楚軒道:“真正的奴隸製,應該是森洲隊那樣的養殖團隊吧。你覺得你是所謂的‘肉豬’?”
鄭吒聞言失笑,果然是一衝動就口不擇言,這樣的秉性已經是根深蒂固無法動搖的了,與生俱來的形色外溢,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能從他臉上看出端倪,也可以輕易地了解他的秉性。鄭吒笑著道:“話說,你當時為什麼那麼生氣,比我還生氣,居然暴躁的爆粗口。”他當然記得被森州隊襲擊時楚軒暴躁的大吼,居然罵了一句‘MD’。當時那個奇異的心情,鄭吒現在還記得。
“有什麼問題嗎?”楚軒自然記得在解決南炎隊之後,遭遇的森州隊襲擊,星河戰隊裏,三團作戰,原以為弱小的森州隊卻是養殖團隊,以蓄養奴隸而成就個人的強大。
這樣的強大看似無堅不摧,卻是不堪一擊。
遭到偷襲時自己的生氣,暴躁……楚軒扯了扯嘴角,便是這個隊伍,便是身邊這個人,讓他也有暴跳如雷的時候。
鄭吒沒有想那麼多,帶著濃厚的笑意說道:“我當時就覺得……小叮當變異了嗎?”
楚軒聞言淡淡地道:“並沒有什麼。”
“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得到。”鄭吒聳聳肩,“你總是習慣性地把所有人,無論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都要掌握在手裏,如果超出意外,你就會覺得很不爽。大概就是上帝之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