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段(1 / 2)

”王武才想了一下,“他前兩天喝醉了說公子和陛下的壞話,讓我打得半死扔出去了。”王武才雖然帶兵打仗頗有兩下子,跟士卒也是打成一片情同兄弟,就是脾氣太暴躁,稍有不滿意就會對士兵用重刑,也因此得罪了不少帳下之人。“你問他幹啥?”

劉禹驗證了心裏的答案,也就不再多說。“沒,隻是隨口問問。”然後又繼續望向野草深處。

又過了一會兒,野草與夜空相接的地方忽然出現了一點火光,然後火光越來越大,越來越近,走到跟前,果然是乞活軍的部隊凱旋歸來!

浩浩大軍簇擁著中間的一點火光是楚應鐸高擎著火把照亮道路,在他身後兩步的地方,兩個人破衣爛衫渾身是血,雖然彼此扶持,卻仍是堅強地走在漆黑的路上再不向他人求助。蕭雲朔一隻胳膊搭在楚如悔的肩膀上,楚如悔則兩手扶著蕭雲朔的腰一瘸一拐地往前走,黑壓壓的大軍如群山保護著中間的兩個人,前方一點火光明滅,便如一個誓言,支撐著時刻都要倒下的人繼續往前走。

“陛下!公子!”王武才和劉禹趕緊上前行禮,隨後就要伸手去扶。

誰知蕭雲朔卻是搖搖頭一手推開了他們:“不用。”然後看看四周問道:“杜娘已經渡江了?”

“是。”劉禹答道,“啟稟陛下,杜娘受傷嚴重,危在旦夕,文遠公子不及請示便私自決定帶人渡江,公子臨走特地交代劉禹向陛下請罪,請陛下歸駕後責罰。”

蕭雲朔無所謂地一擺手,忽又看到旁邊的楚應鐸,眼珠一轉,壞笑道:“朕可是看在應鐸特地前來救駕的份上才不罰他的~你要回去跟他討賞~”

楚應鐸腦子頓時糊塗:“應鐸愚鈍,未能領會聖意,應鐸帶兵救駕來遲,才使得陛下`身負如此重傷,陛下非但不責罰,反而獎賞,這……”

蕭雲朔一聽,差點沒當場笑出來:應鐸啊!你根本沒得到朕的點啊!唉~大概也就隻有文遠這麼好性兒的人才能容忍你了!不過文遠也真可憐,偏生看上這麼個木頭。

不過想想,雖然應鐸是木頭,到底還是有開竅的一日,自己這邊這位倒是冰雪聰明……蕭雲朔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胳膊下的楚如悔,不禁自怨自艾道:大概這輩子也沒指望了!

楚如悔自然不知道蕭雲朔腦子裏在想什麼,他隻看著士卒把船弄好了,便轉頭對蕭雲朔說:“陛下可以即刻登船嗎?如悔怕夜長夢多,還是趕緊回大虞為好。”

“嗯,那就登船吧。”蕭雲朔看著楚如悔,心裏不禁一陣感觸——

終於又能帶你回去了,而且這次是你自願的!

於是一行人各各登船,帶著一身的倦意和喜悅,向他們熟悉的故土蕩漾而去。

第五十一回

神秀十年五月,虞武帝帶人偷襲孤竹大營成功。六月,孤竹請和,納金百萬及毛氈皮革十萬車,武帝準。鍾儀公子歸國,功拜丞相,武帝命築拜相台三丈,三月後舉行登台拜相大典,命鍾儀公子定禮樂諸般,由禮部尚書沈文遠監製。

雖然正式的拜相大典還在三個月後,但畢竟朝事不等人,尤其“雙煞之亂”後,雖有沈文遠全力張羅,新晉進士也全力輔佐,但到底毀城容易築城難,沒個能總攬大局又策劃周密的人幫忙,虞武帝也真是累得左支右絀,隻做得個慘淡經營。這下好了,楚如悔既然回來了,又已經宣了拜相的旨,索性不等大典,先行相權,百官們樂得行事有準,陛下也正好緩些精神。

於是在百官和皇帝的一致懇勸下,楚如悔便提前接了相印,調理起各項事務,一時間各種戶籍官品、水利兵製、法條稅典、州府農田,便如一串串散了的珠串從頭拎起,竟無一處不熨帖,無一處不爽利。有了如悔這麼個能手調理內政,蕭雲朔也就放心把一切都交給他,自己便放開手去處理對吐壁、孤竹以及其他周邊少數民族的關係。常言道弱國無外交,反過來說,大虞對孤竹的大勝也為自己在諸邦之間建立了很高的威信;再加上如悔天才的治國之策迅速地建立起了一個繁榮安定的國內景象,於是各路番邦紛紛前來表示歸順,已經中止了半年多的絲綢和馬匹的貿易也終於又籌辦起來。

“陛下和公子真是君唱臣隨,相得益彰啊!”朝中的老臣們也不禁讚歎佩服起來。

“要我說,這叫陛下主外,公子主內,咱們就都是兒女侄孫,大虞朝廷就像個大家族似的,紅紅火火,熱熱鬧鬧~”王武才樂得合不攏嘴,到處跟人宣揚他家公子如何如何好,倒好像這大虞還有誰不知道鍾儀公子似的。

“你個大老粗,亂說什麼?”劉霸賢一巴掌拍向他頭頂,“君臣之間有如父子,要說也是陛下是父親,公子是長子,咱們這些就是剩下的各房兒孫妻妾!”

“我才沒亂說!”王武才掄起胳膊甩了回去,“你看陛下和咱公子明明就是相敬如賓,舉桌子齊眉,哪裏有父親和兒子這麼樣的?要我說還是比作夫婦才對!”

“你再亂說!”劉霸賢忽然臉上紅得發紫,“陛下和公子都是男人,怎麼做夫婦?你要敢亂汙蔑公子,我第一個剁了你!”

王武才一愣:“不是說比方麼?你幹嘛這麼認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