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色的轎車剛剛駛過去的時候,楊道古陡然將包袱甩落在地,一個大跨步衝了上去,啟開嘴巴,將口中早已經醞釀好的那泡痰噴射了出去。這下子,一堆流淌著的黃色濃痰粘在漆黑發亮的車上,給人感覺就是三個字:煞風景,倆字的形容是:蛋疼。當然了,楊道古覺得自己是做了有點煞風景的事情,但他絕不會蛋疼,相反,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很出氣,應該是很開心的。“哈哈!馬勒戈壁的!讓你再狂!”楊道古笑得嘎嘎響,笑得得猙獰,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眼睛有些濕潤,其實,他真的覺得自己沒有像自己所想象的那樣感到出氣,感到開心。
嘎吱一聲,本來已經起速起來,要開始快跑的轎車硬生生的停了下來。楊道古看到這車一停,心裏咯噔的一下子,媽呀,要從車裏麵下人了,是不是要打我了?我……我還是跑吧!想著,就衝過抓起了自己的包袱。
可這麼沉的包袱,足有二三十斤,掂著它根本就跑不快啊!扔了還差不多,雖然很餓,但跑起來還是沒問題的。可楊道古不舍得將包袱扔下啊!那就沒辦法了,才跑了沒二十米遠,已經被從車上衝下來的兩個人給追上攔截住了。
這兩個人,一個是中年人,也就是那個戴著墨鏡的用髒話罵他的中年人,一個是長得高高的男生,想必就是這個中年人的兒子,今天應該就是由這個戴墨鏡的乃他父親的人來接他回家的。中年人拽住了楊道古的胳膊,道:“小夥子!你跑啥啊?”既然掙開自己也是跑不快的,楊道古索性不掙紮了,就由他抓著吧,一抬頭道:“我不是無緣無故的吐你們的車上的!誰讓你們先罵我了!罵得那麼的難聽,我聽了很傷自尊的!”
旁邊的高個子男生抬起腳就踹了楊道古一腳,踹到他的右腰上了。在這一腳的力量的撞擊下,楊道古的胳膊從中年人的手裏掙脫出來了,因為他被踹倒那兒了,而且還是被踹得老遠!這,這分明就是受辱了,楊道古從地上爬起來,連包袱也不掂了,撲上去就在在那個高個男生的身上掐來了,幸虧自己的指甲沒有剪掉,這個時候正好可以當成不算厲害,但畢竟有總比沒有強的武器使用了。
等中年人將他們倆扯拉開之後,高個子男生的脖子上多了幾道子傷痕,殷紅色的鮮血從裏麵滲出來,然後再結成血珠,滴答滴答的流淌到脖子上了。不止脖子上,臉上也掛了彩,都是同一個人給用手指甲挖的,所以那傷痕跟脖子上一個樣兒。高個男生抹了一下子,叫喚了起來。
看著自己的兒子眨眼間就變成這樣了,中年人能不心疼嗎!條件這麼好的家庭裏出來的孩子還指望他能有多堅強啊!都被掐流血了,他叫喚就讓他叫喚去吧,這樣多少還能減少點痛苦,所以中年人也沒阻攔兒子擺出一副哭相的叫喚著,隻是給他遞去了一包看起來比較有檔次的衛生紙,白了他一眼,淡淡的道:“給!擦擦你的血!”
楊道古拍過身上的土之後,靜靜的看了他們一小會兒,見到父親給了兒子紙,看兒子擦著血,兒子也是乖乖的聽話,趕緊接過紙擦著血,兩人誰也不搭理自己,於是,就轉過身,彎下腰去撿自己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