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宣木驚訝道:“我認識嶽夫人比你要早,這句話什麼時候輪到你說了?”
他一開口,幾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朝他投去,謝如杏也跟著看過來,好奇道:“杜宣木,你本人和我爹說的不太一樣。”
杜宣木短促一笑,道:“你爹並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謝如杏點了點頭,直接道:“我爹說你反複無常,對誰都不冷不熱的。”
“這話說得有錯麼?”洛甘棠驚訝地反問。
杜宣木瞪了他一眼,卻也不生氣,轉而問道:“你爹有沒有說過洛甘棠如何?”
謝如杏想了想,乖乖地道:“爹說七門的人都故作神秘,笑裏藏刀。”
“哈哈!好一個笑裏藏刀!”
洛甘棠一愣,杜宣木的笑聲立刻響了起來。
洛門主故作生氣地板起臉瞪他,杜宣木視若無睹,將頭偏到一邊,強忍住笑意,顫聲道:“謝姑娘,我錯怪你爹了,謝盟主果真是明察秋毫——”
嶽夫人放下手中的圖樣,不滿道:“你們兩個,莫要拿人家姑娘逗樂!”
說罷,抬頭對謝如杏道:“外麵太曬,謝姑娘回屋裏去吧,累了一上午,也該歇一歇了。”
和幾人正聊得開心,嶽夫人這麼一說,謝如杏也覺得院中有些熱了,站起身笑著朝三人福了福身,依言回小築中去了。
杜宣木望著那房門合起,平下笑意,道:“嶽夫人對謝小姐似是十分中意。”
嶽夫人道:“這姑娘心思單純,也沒有什麼壞脾氣,任誰都沒有不喜歡的道理,”之後沉吟了片刻,笑道,“杜宣木,我知道你的意思,謝家有意要將這姑娘許配給散兒,你一定是知道的。”
洛甘棠挑眉道:“嶽夫人既然喜歡,就說明這樁婚事成了?”
嶽夫人歎了口氣,無奈道:“你們看見散兒那副裝模作樣的架勢,就知道他根本不想娶謝姑娘,這麼單純的孩子,要是落到散兒手裏,還不得糟蹋了?”
杜宣木愕然道:“夫人並沒有要讓鹿公子娶她?”
嶽夫人點了點頭,笑道,“這謝姑娘自小在深閨裏養著,心性稚氣未脫,之前不知在哪裏見過散兒一麵,便跟謝盟主說想要嫁他,恐怕並不是真的喜歡散兒,等再長大些自己就能想明白了,可偏偏謝盟主將這女兒視若掌上明珠,女兒一句話,他想都不想便答應了。”
洛甘棠笑道:“如此說來,答應反而是誤了終身呐。”
嶽夫人點了點頭,笑道:“這回讓散兒將她帶出來,就是想讓她見見世麵,說不定這一出來便能長大了,甚至還能碰上真的意中人,散兒就是多交了個朋友,算是一舉兩得了。”
杜宣木笑道:“夫人這話,真像是將謝姑娘當自家姑娘一般疼愛。”
“……隻因……我小時也是這麼長大的,”嶽夫人輕輕地歎了口氣,繼而笑著搖了搖頭,道,“散兒當初跟我一說,我立刻就知道了這姑娘的心思,既然是過來人,自然要給後輩指條正路不是——”
說到這裏,她忽然停住,將那圖樣朝旁邊一摔,皺眉道:“我跟你們兩個小子說女兒家的東西做什麼!”
說罷,竟然飛快地站起身來,幾步回那間小築中去了。
她這一走實在突然,院中剩下兩人,不禁麵麵相覷,過了半晌,洛甘棠好奇地道:“嶽夫人今年何庚?”
“鹿梨散的母親,年紀你也能估摸個大概罷。”杜宣木麵無表情地道。
洛甘棠摸著下巴道:“這麼說來,深閨裏長大的小姐,心性都比實際看來幼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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