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九公子就先問白鳳有沒有做噩夢,當他得知白鳳昨天晚上的夢境之時,不由自主的豎起大拇指讚歎他骨骼清奇。
昨天他們登門給三位龍子拜年,還算上半道上的狎魚,還有在九公子小樓碰上的囚牛,也就意味著他們今天還要拜訪餘下的四位常住龍子已經幾處客樓裏的各位叔伯哥哥們。
今天一早,白鳳還在賴床花醉就已經開始有客上門了,除了龍老爹,幾乎每個人都會親自來給花醉拜年。
原因倒不是輩分問題,而是這裏是龍家主場,花醉這有多少客人,龍老爹那裏就有多少,他們兩幾乎沒時間彼此串門的。
想到今天事多,是昨天數倍,九公子也實在不敢由著白鳳賴床了,瞅準花醉有空檔便求著他去把白鳳拖起來。
現在才早上八點多,這麼早起違背了白鳳堅守的生物鍾,花醉好說歹說總算是給請下床了。
人是下地了,魂還沒醒呢,白鳳跟個稻草人一樣站在床邊晃晃悠悠,九公子已經在門口急得跳腳了,往屋裏張望了好幾次,花醉看不過去,隻得親自動手給白鳳換好衣服,洗了臉理好頭發,又像拎貓兒狗兒一樣的拎出門了。
九公子拉著很是被動的白鳳走出好遠了,白鳳才有點除了魂不守舍以外的其他反應。
“我想喝水。”白鳳恍恍惚惚的扯著九公子的手不肯走了。
九公子僵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們也已經走出好遠再折返回肯定很耽誤事情,白鳳又是一副你再不給他水,他就能馬上撒潑賴地的起床氣模樣,九公左右張望,好像看到了希望一般,眼睛閃了閃。
“這樣,我們先去我二哥哥和獬豸哥哥那裏,然後再折返回蚣蝮哥哥這邊。”說完就拉上白鳳快步路過原本的目的地,往前麵一棟小樓走去。
“咦,你們這麼早,去過蚣蝮那裏了?”獬豸剛好在門口過了一下,正巧瞧見他兩。
九公子解釋了一番,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白鳳在這連禮儀問候都省了,先安穩了喝了好幾杯香香的茶水,這才算回過神來。
他們這屋的禮物比別處的多一倍,堆了一桌子,紅彤彤的包裝特別喜慶。
白鳳先是四麵打量了一番負屭的房子,牆上掛滿了字畫,全部出自主人家手筆,每幅字畫都是蓋了私章的,一看到有人在欣賞自己的作品,負屭暗自得意。
九公子在負屭麵前還是不太敢說話,白鳳早上醒得實在太早,正好借著熟人的地方醒醒神,又看九公子跟負屭還是不太對付,這多管閑事瞎操心的勁又來了。
白鳳,“行了,我說龍二哥哥,你家這位小弟,罰也罰了,還吊在那鬼地方,做了好幾個月的噩夢,你也心疼心疼他吧!”
九公子根本來不及阻止,白鳳已經嘰裏咕嚕把他的噩夢添油加醋的形容了一番。
想來畫麵感很強了,因為獬豸和負屭都動容了,露出痛苦悲憫之神色。
“你怎麼都不說?”負屭總是語氣稍微軟點了,再怎麼記仇,弟弟也遭了這麼大罪了,要是繼續甩臉色,實在說不過去了,自己還是個兄長,也知道這樣會顯得很沒風度,“這麼久,我們還真以為你一點影響都沒有。”
九公子正欲張口解釋,就被白鳳果斷打斷,反正這小娃娃嘴裏也說不出個大天來,無非就是那些“我沒事了”這類更加氣人急人的話。
“他的性格不就這樣,你們都認真幾千年了,還不了解啊!”白鳳說,“對了,我一直有個事情很好奇,別人我不太敢問,怕不小心沒問好觸到逆鱗。”
“什麼?”
“你們龍家沒有女眷嗎?”從來沒有聽九公子說過母親啊,姐姐這類的身份,白鳳到了昆侖除了見到過女性隨從,還真沒見到過主家女眷,他就覺得,這沒女眷,龍族是怎麼繁殖的。
按照白鳳的腦洞估計又要往雌雄同體,單性繁殖上麵發散思維了。
“龍母的天生天養的,她所生之使命就是為了繁衍龍族,準確來說,我們的母親是天地精華所生出的精怪。”負屭道,“不管是旁係還是直係,所有的龍家母親都是這樣的。”
“那她們人呢?”白鳳又問。
負屭,“我們龍族,是有定數的,一旦母親們完成使命,就會回歸天地,融於萬物。”
也就是說生好孩子就死了,你們這龍家有點渣啊!白鳳心裏這麼想,當然不敢這麼說,“什麼叫定數,難不成現在你們龍家就是固定數量了,以後都不會再添丁添口了?”
這龍家確實也沒有什麼繁衍後代,生兒育女的壓力,反正都活得久,白鳳的大腦已經能很平靜的處理這些不同尋常的信息了。
負屭點點頭,“確實如此,我們父親,還有幾個叔伯,他們各自支係所生的龍子,就連龍子下麵的龍孫都是有定數的,而且,像我們侄兒輩一共也隻有三個,你稍微晚點能看到。”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們會談戀愛嗎?”白鳳又開始好奇生理和心理需要了。
“當然會……我們也可以有七情六欲的。”負屭理所當然的說,“不過,我倒是沒遇到這樣的對象。”
嗯,以你這麼自戀的性格肯定是遇不到的,除非來個棋逢對手,那就有得刺激的,白鳳暗戳戳這麼想著。
九公子一直很緊張時間,看白鳳的胡話程度就知道他已經徹底清醒了,於是趕緊拉了他去別處了。
“你說你這麼急做什麼?”在負屭屋裏坐的挺舒服自在的,被九公子這麼火急火燎的催著,他還有點不滿的小情緒了,“你不是說就幾個了嗎?”
“鳳哥哥,我有個哥哥住得特別偏遠,不在這裏,得往山巔上去,所以我們得趕緊把這裏的哥哥叔叔們拜完。”九公子解釋道。
“住那麼遠啊!”白鳳奇道,“這裏地方夠大了還得住那麼遠,哪個哥哥這麼孤僻的?”
話音剛落他們麵前就來了三個少年郎,一個個都是秀氣清俊,麵有稚氣,卻是十分端方有禮。
看到九公子一行人,一齊停下來,道,“小叔叔,新年快樂。”又看向身邊的白鳳,乖覺的又行了個禮,“白鳳先生,新年快樂。”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剛說起這三個龍孫,這會就碰上了,他們也是要去其他叔叔那邊請安的。
九公子帶著白鳳簡單回禮以後,順道讓他們把自己那份禮物收下了,寒暄兩句便分開了。
“他們是你哪個哥哥的孩子?”目送三位小侄兒離開,白鳳便問,“是一個爹嗎?我看還挺像的。”
“他們的傲狠哥哥的孩子,傲狠是我的四哥哥,脾氣有點不太好,我剛說的那個住山巔的就是他。”九公子道。
這傲狠人如其名,性格狠辣暴躁,且十分固執,說通俗了就是油鹽不進不聽勸,也因為行事野蠻,是龍家唯一一個被歸類為凶獸行列的龍子。
民間傳說裏幹脆把他跟犼放一塊,壓根就不往龍子上考慮。
他住在昆侖實在是被迫,龍老爹知道自己兒子就這性格,衝動之下絕對做得出禍國殃民的事,所以遍強迫他留在昆侖。
當然,當初做這個決定的起因是,父子應家族另一件事大吵一架還打起來了,據說當時整個昆侖如同地震,天地變色,連著一月不見日月,雪崩不斷,遠處的村子都有強烈的震感,這次意外後來被人類氣象專家歸類為災難性天氣,用了一串科學數據解釋。
白鳳覺得這性格絕對是隨龍老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