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全抖出來。
我皺起了眉,想先擺脫他的搖晃,讓他冷靜下來————和一個滿腦混亂的人講話,隻會白費力氣,倒不如先把力氣花在讓他冷靜下來的份上,隻有這樣,你要講的話,他才能夠聽進去。
但我還沒來得及掙脫他的手,蘇蘇卻突然出現在上方未神身後,抓住上方未神的兩隻手臂,一用力,上方未神立即疼得大叫一聲,麵色慘白地馬上鬆了手。
我抬頭看了蘇蘇一眼,他的表情出奇地安靜,和與我共同執行一項陰謀時的表情一模一樣。可是明明,這次的“陰謀”,並沒他的份。
“紅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上方未神根本沒理會蘇蘇對他的無禮,準確點來說,他是根本沒興趣理會除我之外的人————好吧,我承認從他很自閉這點來看,我還得幫他一陣子。但無論是全國和他自己,都必須先從實際中,承認他的皇者地位。
上方未神也是時候,真正開始熟悉為帝的感覺了。
我和與我差不多高的父皇平視,兩人互望的眼神僵了一會兒,我突然輕輕笑了出來,一臉輕鬆地對他說:“父皇怎麼還會問皇兒‘為什麼’呢?”
“因為、、、、、、”
“父皇別忘了桂朝是以為父皇不幸已歿,才會讓我登基,建立年號的。”
“但是、、、、、、”
“父皇!”
“呃,是!紅兒。”
我突然一斂輕鬆的神情,讓父皇在我無比認真的神情前立即變得乖乖的,洗耳恭聽起來。
“別忘了你登基時的誓言,那是聖朝每朝皇帝登基時都必須向天神莊重宣讀的誓言————肩負國家,一心為民。”
“父皇沒忘記、、、、、、”
“在父皇不在的這段日子,皇兒也是靠著這個誓言咬咬牙,堅持下來的。皇兒已經盡全力扶起曾一度倒地的聖朝了,父皇你能否認皇兒盡力克守誓言了嗎?”
“紅兒的確做得很好。”
“紅兒做的很好,”我與他對視的黑曜裏閃出了質問的光,“那,父、皇、呢?”
一看此眼神,一聽此厲言,上方未神瞪大的雙眼不自覺地盈起了淚,臉色變得很難看,身子不住地顫動————我打中了這十多年來,他一直在逃避的死穴。
暗自深吸一口氣,我決定打定這死穴了————痛苦的回憶就像一把刀子,挨上它的結果,可能是傷痕累累,也可能是開發出新的生命水源。
上方未神一臉瘋狂地衝了上來,死死地揪住我的衣襟,冒出驚人的力氣把我的臉一下扯到他麵前。
蘇蘇在後麵想上前阻止,但被我一個眼神打住了。
“你以為我不想讓桂朝振興嗎?你以為我不想讓子民過上好日子嗎?你以為我想讓那個混蛋捉去,被他、、、、、、”
他怒瞪著不吱聲的我,氣喘噓噓了一會兒,吼叫聲轉而變為哀鳴聲,他總流不斷的清淚此時又順著他光滑的麵頰流了下來————
“我,我,我與你一樣,你五歲登基,我兩歲登基;你在外戚專權下生長,我也是;你從小吃了不少苦,我也是:那為什麼最後,你可以精通帝者之道,而我再怎麼努力,也不行呀?我真的很努力去當個好皇帝了,但無論我再怎麼努力,都隻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窩囊廢而已。空生一副好皮囊,卻還要、、、、、、”
他再也講不下去了,揪住我衣襟的手改為緊緊抱住我,泣不成聲。
我歎了一口氣,雙手也環上了他,慢慢地,緊緊抱住他這個已倍受打擊的弱者,在心裏回答他的“為什麼”————因為,我們的起點不一樣。
我理了理神,用盡可能柔婉的聲音,輕聲在父皇耳邊說:“所以嘍,父皇你就更要回到帝位上,無論如何都要盡全力實現你對全國百姓立下的誓言。我從來都相信,隻要肯努力,天下沒有做不到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