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凝練在灰色眸底的光芒,深沉的如同陽光無法照到的海底,侍女在這種目光的直視下,將頭垂的更底,緊張的瑟瑟發抖。
“知道什麼,說。”
侍女顯然被嚇到了,忽的跪下,身體和聲音一同顫唞著,卻隻是沉默地俯在地上,不發一言。
深深吸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離開床,走到一麵落地鏡前,一拉腰間的帶子,扯掉身上的長袍,瞬息間呼吸一滯。
鏡中的自己,完整幹淨的皮膚上,沒有絲毫的傷痕,就連經由大大小小數十場戰鬥留下來的那些曾經每天都可以撫摸到的舊傷,都消失殆盡了。
光滑的皮膚,健康的色澤,奇異的現象……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侍女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身後,拿起地上的袍子蓋上辛莫藍伽的肩膀,之後又退到一旁跪下,動作安靜溫順,一如她們的表情,堅決保持著沉默。
一聲歎息傳來時,辛莫藍伽穿好了袍子,掃了一眼跪在腳邊的侍女,她走到桌邊坐下,手指在桌上劃著圈,一種習慣性的動作,眼光瞥向窗邊時,似乎是被那雪白的紗簾所吸引,她怔怔的出神。
直到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打破了她的沉思,她才回過神,望了過去。
“辛莫藍伽!”阿述新帕飛奔過來,少年的臉上寫滿焦急和悲傷,他上下打量著辛莫藍伽,直到確認她一切完好後,才突然笑了起來。“我快擔心死了,他們說……說你死了,我根本就不相信,你怎麼會死,你是亞述的‘阿舒爾’啊!你瞧,這不是好好的嗎?”
阿述新帕的話說的又快又激動,以至於剛剛醒過來的辛莫藍伽有點迷惑不解的茫然,她安靜地看著激動的滿臉通紅的阿述新帕。
沉吟半晌,微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這次沒有惹來他的閃躲,隻是讓他皺了皺眉。
“誰說我死了?你怎麼會在這裏?”
“大家都說你死了,我不信,就從家裏偷溜來了,直到……”
“直到什麼?”
“直到庫侖塔他們都說你戰死了,我才……”低下頭,阿述新帕的眼裏已經濕了,這個要強好勝的小子,自從他斷奶後,似乎還沒見他哭過。
眉頭的結因為他的話擰的更深,庫侖塔竟然說自己死了,可她現在不是好好的活著嗎?但是那些傷又去了哪裏?就算最好的藥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治愈這些致命的重傷,更何況還是痊愈到不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阿述新帕,你還聽說了什麼,都告訴我?”急急的拉著阿述新帕在身邊坐下,她問。
點頭,努力的想著,“大家都很慌亂,我也沒聽到什麼。”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歪著腦袋有些疑惑的說道:“我昨天來的時候,無意中聽見那坎在吩咐把什麼運走,好像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因為是由多那柏親自押運的。”
眼神輕閃,神色輕斂,“運去哪裏?”
“不知道,他們看見我,就不在說了。”
“你看見是什麼東西了嗎?”
仔細回想了一下,因為當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天色有些昏暗,而且他無心管那些事情,隻是一個勁的擔心辛莫藍伽,所以並沒有留意,匆匆一瞥下,好像……
“馬車被罩的密密實實的,什麼都看不見,感覺上麵應該是……人。”
神色驟然一凜,一把抓著阿述新帕的手臂急切的問道:“是人?你確定嗎?”
被辛莫藍伽怪異的行為嚇了一跳,阿述新帕遲疑的點了點頭。“雖然罩的很密實,但是那些簾子應該是人坐的馬車上常用的,而且瞧他們那麼緊張的樣子,應該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