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信。
良久的沉默後,在眾人因為那張決定了自己命運的羊皮紙而死一般的沉寂時,辛莫藍伽輕輕的揚起一個調侃的笑容。
“怎麼了,將軍們,幹嘛這幅表情?我隻是去赴宴,又不是去刑場,有什麼可擔心的。”
“那裏和刑場有什麼分別,就是一個華麗的刑場罷了,王就是要你進宮去送死。”說話的是那坎,他坐在庫侖塔的下方,掃了一眼對麵坐著的幾人,憤憤然的說。
“就是。將軍,你不能去。”多那柏站起來,看著辛莫藍伽說,年輕氣盛的臉上有著與那坎一樣的氣憤。
一直冷淡的唇擒著一個雲卷雲舒的弧度,她隻是笑著搖了搖頭,繼而輕聲道:“不去?那就是抗令,會給王一個抓我的借口,那豈不是更糟。”
眾人又是一陣沉默。
“去或不去,都是一個死,那情願不去,讓王來抓,我們就反了!”那坎突然一拍桌子站起來,聲音裏透著狠冽的暴戾,惹來庫侖塔一個白眼。
“坐下,”瞪了激動的那坎一眼,始終一言不發的庫侖塔低聲斥道:“亂說什麼,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讓人聽到還得了!”
回瞪了一眼庫侖塔,那坎還是老實的坐下,他側過臉氣呼呼的盯著遊移在門邊的半片陽光,不語。
庫侖塔的視線在室內的幾人身上緩緩劃過,最後落在辛莫藍伽的身上,猶豫了片刻,開口。“將軍,不管你是否進宮,這次都難逃一劫,屬下請將軍先行離開尼尼微,由屬下進宮去見王,屬下會盡量爭取些時間給將軍。”
微怔,眼神輕閃,斷然拒絕。“不行。”
知道她會這麼說,庫侖塔早就想好了對策。“屬下知道將軍不會讓我們為你冒險。但是,難道你不為昏迷的大神官著想嗎?一旦你被擒,大神官必定會被王帶走,到時候誰又來保護她呢?”
一語中的,看著辛莫藍伽臉上一閃而逝的猶豫,庫侖塔明白此刻除了利用這個借口,其他的理由都不可能說服固執的她先離開。
沉默地看著那些神情緊張焦慮的屬下,這些跟在自己身邊出生入死多年的人,到了如今這個危急的時刻,願意舍身保護她,辛莫藍伽已然覺得心裏除了感激,還有深深的欣慰。但是,她又怎麼能讓他們給自己當替死鬼呢?
斂眼,拿起桌上的杯子送到嘴邊,淺飲了一口,繼而在眾人焦急期盼的眼神中,她笑了笑,輕輕開口。“我不會讓任何一個人為了我去送死,更不會讓艾希雅再出危險。”
幾人麵麵相覷,皺眉看著她起身,緩緩走到掛著家族旗幟的牆壁前,停下。
窗邊的陽光隨著微風輕輕的在屋內回旋,一絲淺淡的花香盈滿呼吸間,撩亂平穩的呼吸,透著一絲彌淺的悲傷,身處此刻的幾人都已經感覺到了這絲隨著時間蔓延開來的悲傷情緒。
“庫侖塔,你馬上安排人手準備帶艾希雅出城,一刻也不停,將她送到邊境,在那裏等我。那坎和多那柏,你們和幾位將軍分散去不同的城市,一旦出事了,你們就離開亞述。軍隊不用擔心,王還不至於殺掉那麼多戰士,最多隻會解散金獅,讓他們分散編入其他的軍隊,不會傷到他們的性命。”反剪著雙手,她抬頭注視著繡著金色雄獅的旗幟,一口氣沉聲交待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