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手鑄沙都城外,三人同時抬頭看向城內一閃而沒的金光,麵色凝重,若有所思。隻是誰也沒有說話,好像都有點心事重重。
在場之人,或許隻有蹲在地上,看螞蟻搬家的雨悠然是沒有煩惱的吧!或者說,她所煩惱的東西,在站著的三人看來,是極其無聊的東西。
隻是,在城內金光閃爍的那一瞬間,沒有人在意的雨悠然,目中閃過一絲凝重。沒有人看到,也就沒有人知道。或許從沒有人在意過,這個年過半百還瘋瘋癲癲的雨族之主,外表是她最好的保護色。
七皇子風青進入沙都已經很久了,可是這五人始終沒有離開半步,也沒有其他人能來到這裏。
並不是沒有人想離開,不說一心想要離開的謝明,就連雨悠然都因為肚子餓而胡鬧了幾次。不過,平時很好說話的蕭雲海並沒有理會雨悠然,所以雨悠然才會賭氣的躲在一邊看螞蟻搬家。
謝明倒是有幾次想開口離開,可每次看到大祭司和蕭雲海的臉色,隻能乖乖閉嘴。他現在也隻能祈禱七皇子能夠早點出來,不過那時候是不是能夠離開,還要看大祭司的意思。
月光下,大地一片銀裝,冷清卻也明亮。沙都內唯一能看到的活著的人,應該隻有七皇子一個而已,或許七皇子也不能算作活著。
自從金光進入七皇子身體,四周的一切都變得靜謐,若不是月光下的影子在動,此地幾乎像是靜止了一般。
黑暗中,七皇子蹣跚著向前走去,沒有任何想要改變方向的意思。哪怕黑衣人告訴他,這個方向隻會走進他設置的陷阱,七皇子也沒有改變的意思。這一切隻因為,在這條路上,或者這條路的盡頭,他有可能再見到他的母親。
黑衣人無聲無息的跟在後麵,當然,就算他弄出什麼聲音來,七皇子大概還是不會理他。
沒有目的,黑衣人隻是想要跟著七皇子而已。今天,他在七皇子身上看到了,以往從沒看到過的東西。這是一種他完全不理解的感情,他很好奇,所以他跟著七皇子。
當然,隻要有機會,他還是會不擇手段,隻是這一刻,他對這種感情很感興趣而已。
不知道向前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在這隻有黑暗的地方,時間與空間似乎都被黑暗侵蝕了。
渾渾噩噩的七皇子。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在他的前方,有一片不一樣的黑色,而他一頭撞了進去。
“這是你自己選擇進入的,我希望你能從這裏走出來,你身上所擁有的,是我沒有見過的感情。明明是愛,卻又有強烈的憎,明明是親,卻又有懼。你也在懷疑這一切的真假吧!但願你能有機會,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黑衣人在這裏停了下來,低聲呢喃著,七皇子的身影已完全不見了。
最後看了眼,黑衣人化作黑霧,和眼前的暗融合在一起。這裏是他根據七皇子的記憶,所設置的考驗,如果七皇子走不過去,那麼睜開眼的人就是他。
眼前似乎有光,七皇子揉了揉眼,長時間在黑暗中行走,一時間不太適應光亮。
終於,睜開了雙眼,看到眼前場景的七皇子愣住了。“這裏是?皇宮?了可我,怎麼可能會在這裏?我明明在沙都才對。”
七皇子疑惑,此時有人聽到聲響走了進來。
“陛下,您醒了,奴才伺候您梳洗。”說著話,一眾宮娥端著衣物和洗漱用具走了進來。
“陛下?”七皇子傻眼了,這是隻有皇帝才能用的稱呼,自己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裏,又被人這麼叫,被皇帝聽見還得了?
七皇子真想把說話的人一腳踢飛,這不是惹禍上身嗎?不及細想,一個老公公已經走到窗前,掀起了床簾。
放眼看去,是個有些熟悉的麵孔,大概在禦書房見過幾次,應該是伺候皇帝的公公。隻是,他為什麼在這?想到剛才剛看到母親,七皇子拉住公公的手問道:“我娘親哪裏去了?快帶我去找我娘親。”
“陛下恕罪,太妃娘娘已經仙去。文武大臣們還在等著早朝,奴才們伺候陛下洗漱更衣。”老太監告罪一聲,直接走了過來,取過衣物給七皇子穿好,又浸了毛巾擦幹淨手和臉。
七皇子聽到太妃仙去這幾個字就不再動了,又變成失魂模樣。一會後,在老太監的帶領下,來到了淩霄寶殿。
這裏並不是第一次來,而這次好像是作為主人來這裏的。七皇子打了個寒戰,若這是夢,那也太真實了。
走進去,看著文武百官,好多麵孔都是熟悉的,隻是,那最高處的座位上,永遠的少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