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將盡,前方道路上正走著三位疲憊的行者。
為首一人一身藍色長袍,身背一柄長劍。一根藍色發帶隨意的紮著長發,堅毅的麵容棱角分明,隻是長時間皺起的眉頭,有一種說不出的疼惜。說不清是好看還是難看的剛毅麵孔正是寒夜。
與寒夜長時間皺著眉頭不一樣的,是身後的千夜。千夜似乎已經沒事了,恢複的也不錯,孔武的有些過分的臉上滿是笑容。
而更後麵的莫良,已經看不出來是什麼表情了,很木然的樣子,加上白皙到女人截圖的皮膚,活脫脫就是一張死人臉。
“我說,你這是什麼表情,至於嗎?不就是一句玩笑嗎?”千夜帶笑的聲音從前麵傳來,莫良狠狠咬牙,又突然笑出聲來。“我真是的,幹嘛跟病人過不去,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莫良這句話千夜起初還沒反應過來,莫良已經調整好心態,施施然走到隊伍的前麵。
千夜還在鬱悶,他還沒想明白莫良說的是什麼意思。
小步慢跑終於追上莫良,“喂,莫良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他能肯定莫良絕對不會是因為自己是病人,這句話百分百有問題。
莫良故作神秘,沉吟了好一會才說道:“大概意思就是,你有病,我沒病,所以你說什麼都是對的,你做什麼都是有理的,因為你有病。哈哈~”
莫良狂笑,就連寒夜也不自覺嘴角微扯。這一路有些兩個人的插科打諢,還不算太無聊。
千夜也沒有追莫良,一是因為他在笑,二是他追不上,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現在的他打不過莫良。不過,能看到寒夜笑一下也不錯。
寒夜一行出來已經四五天了,莫良出了體力恢複,和正常人無異之外,根本就不能和別人動手,他的一身修為,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已經沒有了。
寒夜看到千夜這樣,很是擔心,而千夜為了不讓寒夜擔心,所以故作輕鬆,可他真的有些累了。
最近幾天,寒夜總是會走神,然後就是無止境的走下去,以前的時候自然無所謂,可現在的千夜和常人一樣,又怎麼可能走的了那麼遠。
“寒夜,休息下吧!”千夜從後麵停下了腳步,開口的時候莫良已經跑了過來。
“千夜,你沒事吧!你感覺怎麼樣?”莫良猛地搖動千夜的身體,千夜使勁翻白眼,想要說什麼,卻總是被莫良神乎其神的搖動所打斷。
“你沒事吧!沒事吧!”莫良翻來覆去就這幾個字,寒夜掃了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再使勁搖幾下,說不定千夜就安靜了。”
莫良信以為真,再次加大了力度,還邊搖邊問:“寒夜,你說真的嗎?我再搖他就沒事了?”莫良故作的無知,以及手上不斷加大的力度,讓千夜在心裏默默說了句:禽獸。
三人坐下後,寒夜照舊檢查了遍千夜的身體,一點變化也沒有,剛剛才出現的笑容,眨眼間就沒有了。
“我……”寒夜欲言又止,這個時候該怎麼對千夜說呢?他開不了口。
對於一個武者來說,最可怕的或許不是死亡,而是修為的消失,和再也不能修行的消息。
這些話要告訴他嗎?寒夜問自己,他真的很不忍心。
其實,千夜知道自己什麼情況,所以他盡力的表現出不在意的樣子,就是為了讓寒夜不再替他擔心。
不過,無論他怎麼做,寒夜始終沒有放棄過,這一路走來,寒夜一直是走神狀態。他一直在想,該怎麼才能治好千夜?
寒夜的意思是讓千夜回去,隻要千夜回去。那麼他就能安穩的找到治療千夜的辦法。可是千夜始終不願意回去。
麵對寒夜的勸說,千夜隻說了一句話。
“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就這麼一句話,寒夜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讓千夜回去的話。
有些話是不用說的太明白的,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堅持,莫良想要找回弟弟,寒夜想要保護千夜,而千夜,他隻是不想寒夜死在自己前麵。
有事,那就大家一起完成,不管多麼困難,一個人能做,兩個人為什麼不能做?
千夜想的很簡單,兩個人總比一個人有辦法,雖然他現在不行了,可是他還有一條命。
不管誰想要殺你,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這是千夜的話,也是寒夜的話。因為他們是一樣的人。
“天就要黑了,我們需要找住的地方。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前麵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小土廟,今晚我們就在那裏休息。”
多年前,他在那裏遇到了師傅,這一次,他會遇到什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