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天這才緩過神來,來到飯桌上已經少了他幾分惶恐了。
他不願做一個穿越者,不是不羨慕那些穿越裏的主角,而是擔心自己無力承擔一個主角該有的責任,因為他覺得,穿越來的都隻有主角,而主角肯定很不一樣,又願意努力,而他覺得這就需要被迫努力,裝給讀者看一樣。
“我是不是在主角?”這是他來到大運國花塘村的第一個想法,等繼承了這個叫白明天的人的八歲孩童身份和記憶時,他第一要做的就是去撒尿。
那是一個親切的早晨,季節已是初夏,太陽剛露出薄薄一片,天空蒙蒙的不見一朵雲。他起床了,穿著白色睡衣,迷糊的眼睛擦了兩下,隻聽門“卡呼”一聲,就在屋子後的小菜地裏撒尿去了。
“靠,果然,跟迷你小胡蘿卜一樣。”他是在菜地裏撒的尿。心中最快意的還是那種感覺,就是可以遠離城市,遠離大學,遠離二十三歲,哪怕步槍變成了小米粒,但堂堂正正迎著清風撒尿了。
麵前是一小片竹林,他想去走走,可覺得自己身體是不是太弱了點,萬一生病了怎麼辦,這窮鄉僻壤的估計很容易生病死掉……
“等等,我會死嗎?”還沒拉上褲子,他就已經在想一個哲學問題了,“我穿越了,繼承了小孩記憶。我死後會怎麼樣?”
他想了許久,等到小胡蘿卜都涼了。
這時候不遠的公雞逐漸“咯咯,咯!”的拉長音,其它公雞也相應叫起來。
他拉上褲子,又是回屋子,躺在床上一個“大”,又在想事。
“我剛怎麼來著?”他要知道,首先是不是在做夢。可他意識到,有些夢是不受控製的,就像隻有醒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會那樣做,這時候那樣做像是另外一個意識從主意識裏脫離再由主意識來批判對比一樣。
其實做夢不做夢已經無關緊要了,因為他無力改變,與其思考這個不如好好準備如何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
他是沒什麼生活經驗的人,年輕是這樣,生活缺乏新奇也是這樣,所以他唯一能根據的參考資料就是那些小說了。
他先梳理了一遍:
“我現在隻停留在八歲,也就是說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隻停留在這個期間;可是我實際上是二十三歲,可這段期間與這八歲的生活是不符合的,也就是說我就是裝作我現在八歲,然而也無法達到真正心理年齡的八歲。
“而這段繼承的記憶,隻能做為一個參考資料,也就是八年來所發生的一切對我而言應該沒那麼重要。
“可我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這幾天,我還沒穿越過來之前,這個小孩已經因為拒絕讀書而被罰跪,我能清楚的感覺到。
“也就是說,我的感觸更深了,這八歲孩童身份實際上與我在現代童年生活重疊了,兩段童年關係產生了強烈的共鳴。因為我想到罰跪的時候竟然會自然聯想到我在讀三年級因為考數學差被打了。”
雖然他覺得還有很多不明確的地方,但由於聽到一些狗叫,外麵人家又有聲音交流,估計是路過去田地的。他就有點緊張了,雖然說他知道自己會麵對怎樣的親人,可這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確實讓他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