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傅明泉還是皺起了眉:“你就住在這?和不認識的人住一起?”
“有什麼關係?”肖凜靠在桌邊,笑咪咪地說,“每個人都有個帶鎖的櫃子,也有開水喝。衛生間雖然是公共的,但很幹淨啊。主要是還算便宜嘛,我還有會員卡可以打點折呢。”
傅明泉不說話,從錢包裏抽出十幾張紅色鈔票:“既然要出來,為什麼要委屈自己?”
“不用,真的。”肖凜笑著拒絕,“就是因為自己任性的要出來,所以才不想錢該死。我不是那麼嬌貴的人。”
傅明泉歎了口氣,也覺得自己有點多事。可是這個話題結束了,突然就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竟然,連看都不敢大大方方地看肖凜一眼。
跑這麼遠,不就是為了這一眼麼,結果還是變成了膽小鬼。傅明泉心裏生著自己的氣唾棄著自己,然後猛喝著肖凜給她倒的茶。
肖凜見狀,好笑的打趣:“怎麼,工作這麼忙?水都喝不上?”
一口茶沒差點噴了,傅明泉咳了幾聲,臉都紅了。
“還真忙啊。”肖凜哈哈笑。
“你心情真好。”傅明泉低聲嘀咕。
“還好啦。”肖凜揮了揮手,也沒有掩飾自己那點激動。
沒錯,這麼久以後在這裏看到傅明泉,確實有點激動。主要是這個女人還像以前一樣看著親切。難怪人說“他鄉遇故知”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
“嗯,如果你晚上沒事,我們可以出去轉轉?”肖凜提議。
“不用了,我坐坐就走。”傅明泉連忙說。既然要做假,隻好做個全,“我對同伴說了會回去住,所以等會兒就走,”想了想,她還是硬著頭皮加上一句,“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說完後,她就屏氣等著肖凜的回答。結果肖凜好一會兒後,才“嗯”了一聲。
肖凜並不是真的有意這麼隨便應上一句的,隻是,她剛剛有一個發現。
傅明泉提來的零食袋子就放在桌子上,她隨手拿了一包餅幹出來,卻突然發現袋子上有字。
零食是超市買的,袋子上印著超市的名字和地址。可是,這上麵的地址並不是這個城市,而是傅明泉家那裏的。
她不是說在來的路上買的嗎?她以為她是從展館什麼的地方來旅社的路上買的……
心中頓時浮現了一排問號,可是再怎麼樣也知道不能就這麼問出口。
而那邊傅明泉聽見肖凜這麼懨懨的回答也懈了些勁兒,便隻坐在那兒發起呆來。
肖凜在心裏轉念了幾個來回,便試探著問:“你們展館在哪兒,明天我是不是就能去看看?”
“啊?”傅明泉一驚,忙說,“明天我就要回去了,那個展館……也不對外開放的。”
“哦?”肖凜點頭,悠然拉長聲線,直看到傅明泉轉開了頭才收聲。
該說什麼呢?
心裏很複雜,不知道說什麼。
有個人千裏迢迢來看你,不管她用什麼借口,好像都不應該去指責。仔細看看傅明泉,許久不見,好像是瘦了。這聽起來像是大家常用的說詞,但凡離別後再相見,總有一種伊人消瘦的錯覺。可是肖凜知道這絕不是錯覺,傅明泉一直很忙,偶爾電話聯係裏會知道一些她的現狀,有時她也會在自己的博客下留言,說些她的情況。像是“並不需要你知道,我隻講我的”這樣的感覺。
兩個人明明許久不見,卻好像從未走遠。
一直就跟在身後不遠的地方。
突然想起那日門裏她的話。
她說她願意做自己的一條狗,守著自己,護著自己,永遠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