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3 / 3)

九夜將子衿輕放在沙發上,手指撚了撚,一排黑針嵌便在手指之間。正要去仔細探查,卻感到衣角一沉。

抓住衣角的,是左子衿有些蒼白手指。

九夜停下腳步,低頭,雙眼正對上左子衿灼灼的目光。

“小夜。”

左子衿輕輕的喊。

“你是小夜對不對?”

心中暗歎一聲——終究,還是被她發現了!

左子衿看著她,咬著下唇,拉著她的手,一如初見。

九夜想起,零死了之後,大姐常常拎著酒壺蹲在的零墓碑上,零的石碑被她踩得特別光滑。大姐常說的話是:“人生若隻如初見……這麼有哲理的話是誰說的?讓小天明天去宰了他!他知道得太多了……”望著天空想了想,又朝月亮豎著中指,“常隨,知道這句話什麼意思麼?別以為你死了就解放了,我照樣壓著你!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一輩子都和第一次一樣,你不管活著還是死了都隻能在下麵!從初次見麵開始,你就注定在我下麵!”

同伴們在旁邊聽著大姐對“人生若隻如初見”的解釋,一邊哭一邊笑,偏是大姐清醒的知道零死了,還和零生前一樣說笑話。

九夜現在腦子裏莫名其妙的冒出了大姐說的這句話。

她想,現在,子衿的模樣,子衿的眼神,一如初見。

抓住她的手指其實並沒有什麼力度,而且顫唞得厲害,脆弱得隻需要九夜稍稍的一用力,這相連的地方就能斷落。

九夜在這一瞬間有種逃離此地的衝動——“被人認出來身份,對於殺手來說,是對生命的威脅”,這條律例已經深深刻入了她的骨髓。雖然一直用理智來抵製這條件反射,不停的告訴自己:這是子衿不是別人、這是子衿不是別人、這是子衿不是別人……

可是,當左子衿叫出她名字的那一瞬間,難以抑製的殺氣瞬間使得她全身神經緊繃,快得讓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在硬生生的克製下了這條件反射的衝動之後,她更加害怕、更加想要逃走——自己這樣一個不定時的炸彈,怎麼能呆在左子衿的身邊?

可是,可是……九夜逃離的腳步卻舉步維艱。

因為那個脆弱的人兒屏住呼吸凝視著她,幽深的黑瞳就像一張網抓住了她的心,讓她無處可逃!

脖子像是被捏住,她甚至難以呼吸,好像這空氣脆弱得在她的一呼一吸間便要支離破碎。

“你不是說,你隻要活著,就回來告訴我你的名字嗎?為什麼,為什麼你躲著我?”每一個字中都帶著泫然欲泣的淒涼,直入九夜的心房。不待九夜回答,再一句截斷了九夜的退路,“你還想騙我到幾時?”

回頭,低首,凝眉,九夜的眼中,早已經隻剩下一個人,那個人的名字叫做左子衿。

“我本來隻想在你身邊守護你……你又何苦非要識破我……”單跪在她身邊,伸出食指,接著她落下的眼淚。

“你既然答應我,為什麼不守信!你若是不想見我,又何苦總是招惹我!在美國,每當我被欺負的時候,對方就莫名其妙的被教訓;每當我一個人在宿舍,就有莫名其妙的東西寄來;每當我有了困難、我家有了困難,就莫名其妙的化險為夷。我不知道,除了你,還有誰能做到!”

左子衿一一曆數她的罪狀,而她無言以對。因為每一句都是事實。

是的,事實如此!完全是九夜招惹了她。

但是……這世界上,還有誰能讓這個世界排名前十的王牌殺手“招惹”?誰又值得這位十九歲的少女日日思念?

少女用手去擦眼淚,微鹹的眼淚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