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大杯的菊花茶擺在桌上。小籠太遠了,你就先填填肚子準備上班,下班再去好好吃飯吧。說完十方就走向門口,擰開門把手時不輕不重的嘀咕了句,沒出息的腿子!
聲音剛好傳到阿勒耳朵裏,跳起來抓了張紙就扔了過去,阿勒壓抑的情緒終於爆發了。要你管!
十方輕輕的笑聲傳來。阿勒,你看現在這樣,多好。說完帶上門徑直離去,留阿勒獨自靜立,在桂花糕清甜的香味包裹裏,梳理著心下那淤積過久的悲傷。
偷偷想念
十月的天怎麼還會有雷打的?小洛不怕打雷睡眠也一向很好,卻還是在雷聲剛響的時候就清醒了過來,看看床頭的鬧鍾,靜靜的顯示著01:37。那個人怕是又要失眠一夜了,這麼大的雷聲,那個笨蛋別是又把音響開到讓人耳朵要聾掉的地步了吧,哪天真要被人告擾民了。
按常理來說,女孩子怕些蟲蟻雷電的都是很正常的事,可是那家夥因為太過中性的氣質,常年都是一副泰山壓頂都不變色的模樣,讓每個人都覺得這個家夥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女生。所以最初知道那個人也會怕打雷時,還在高一的她很不留情麵的和講這事給她聽的阿勒的室友一起詫異好笑了半天。她都不能想象平日裏那個冷冰冰的寒意都能滲人心底的家夥,會在小小的雷電前丟了冷靜,沒了那股往日的清傲,直打哆嗦發抖個沒完的樣子。直到兩年後自己家出事,那個夏日的夜晚,媽媽的病房外,本來正安慰著她的阿勒,卻突然的在雷聲裏沒有了聲音,人也從身邊陡的跳離開了。待她收住悲傷四處尋覓時,在走廊盡頭的角落裏看見那人蹲在地上成小小一團不停發抖的身子,雙手環緊,本就夠大的眼瞪的比平日還要大。大到在燈光下可以清楚的看見眼裏載滿的恐懼和空洞。往日平和的麵容上此刻滿滿的都是慘白的驚懼神色。
那一刻,小洛卻想起自己在還未熟悉的最初時日,曾經給予這人的嘲笑。那一刻,小洛有給自己耳刮子的衝動。
一直到今時今日,小洛都不知道那人如此害怕雷電的原因。不是她不問,而是那人不願意說。隻是小洛也養成了習慣,雷雨天必定會陪著那個傻氣的家夥。
其實,那人不願意對小洛說的,又何止這一件事。小洛很明白。那人對於自身的事不願意說,對於為小洛做的事就更不願意說了。可是這一切小洛也很清楚明白。包括那人因自己而收斂的脾性,改掉的自我堅持裏,那一樁樁,一件件大小事在小洛記憶裏都清晰分明的很。
隻是,阿勒,有好多的事,我都不敢讓自己去明白。你一直都是那麼了解我,明白我想要的,所以我們才會到現在也仍能保持著現在這個狀態。可是,阿勒,我們都好像有快脫軌的跡象了,那麼,我們又還能維持著過多久?
站在陽台上看著暴雨激打在玻璃上形成的雨簾,雷聲仍在聲聲震人心神,小洛抱著自己的胳膊,涼意也還是跟著鑽進了懷裏。阿勒,我在,別怕。喃喃的低語在小洛自己都沒有知覺的時候已在唇畔溢出。沒有安慰到那個下意識裏的人卻驚醒了小遠。
小洛,你怎麼還不睡覺?都兩點了,再不睡明天該起不來了!小遠迷糊的聲音在屋裏響起也順道驚醒了靜立著的小洛。
走回床前看著小遠睡意迷蒙的臉,這個曾經家裏的大少爺,現在卻也為自己甘願被調教成一個出廳入堂,內外皆宜的人。也許,有些早該下的決定,是到時候了。
這周末,我們去把蘇州那套房子給定下來吧。你也把上海這的工作辭了,專心的去蘇州準備吧。推醒小遠,在他還沒有準備的時候丟下這麼段話後,小洛起身自顧的去了浴室,不管小遠木木的狀態是否有聽進她說的話。小洛一直也都清楚的,不管什麼時候,對於小遠,自己的言行是他潛意識裏都會去用心記住的東西。即使是現在這種半夢半醒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