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詩文斷章裏,最初讓自己看的心下溫暖橫生的,就是那些彼家之女、含笑翩然,他家公子、遺心駛來;一朝一夕一眼下、暗情萌生;自此離家隨子,冠子姓、與子守。
白首偕老,原可以是那麼簡單卻溫暖的事。
那時候,盡管會因為覺著小小少年就想這些,是件可算羞恥的事;可還是會認真的去想:日後自己會入了這百家中的哪一戶?現在是很少會有實際冠人姓的事了,可卻是會實在的在哪個姓人下、把白首盼老?
冠姓,是昭示已定的身份。此身,已屬某人。著重的,不是說誰依附誰,而是在相互依靠中、因了給予屬定的雙方,而生出的扶持歸屬感。那是最實際的煙火溫暖感。
真的。真的覺得能這麼樣子的、隨了一個人,把時光待老,就是很幸福的事了。
盡管後來成長的歲月裏,是是非非風雨經曆後,自己再沒有了隨著哪個人的心思,可仍然會覺得少時想過的畫麵,是那般溫馨的暖人。
隻是現在呢?
想是要拿陳默來氣氣小洛、看看她到底還有沒有反應的;可是私心裏也有認真的想過:就這麼跟了這個人,好不好?
好處弊端,自己一件件一條條的把它們羅列出來了,卻總是張不開口、說出那個“好”字。
平常人家的煙火幸福,換了除小洛之外的人,縱使是曾極度渴望的、於自己,現在也是再無半點吸引力。
“不好意思啊,電話打的太久了點兒!你該無聊了吧?”
男生說話的聲音打亂了阿勒的漫想;轉過臉來看著陳默微笑的樣子,搖了搖頭示意沒有關係。
“那我們去玩籃球吧。”想了想,阿勒也隻有提這個活動來玩了。都不是很活潑的人,明天男生又要回去了,玩熱鬧點的遊戲才不怕不冷場、然後弄的誰不舒服。
內心裏,阿勒還有個不能說的理由:在那種喧鬧的場合裏,總不好說些什麼太感性的話來吧。阿勒知道自己這想法有點躲避的意思;可是都已經沉默五天了,那麼就繼續沉默下去吧。直接的談開來,是阿勒真的不想麵對的場景。最好,男生就此直接離開;大家都不尷尬。
聽完她建議的陳默、麵上升起的那饒有興致的注視,讓阿勒湧起一陣陣的不舒服。正當她忍不住要開口時,陳默先笑著開了口:“你啊,別是故意挑這個的吧?”
“故意?什麼意思?”縱是阿勒心思夠敏銳,也一下子沒反映過來陳默想說的真正意思。
“你這個定向投籃的高手,當年鬱悶了整個學校愛玩籃球的男生呢;這會兒跟我玩,不是又要把我拉回當年那鬱悶陰影裏去麼?!”陳默說的委屈話語底下,卻有藏都藏不住的調侃笑意流出來。
“哦!”恍然大悟過來的阿勒也忍不住的笑了。“我當你說什麼呢。呐,小朋友,姐姐讓讓你好了,絕對不會讓你太丟臉的哈。”
站起身的阿勒,領著陳默向街對麵的湯姆熊走去時,嘴角上仍是噙滿笑意。
這個陳默,怎麼專門記得這些子自己都快遺忘的東西的呀。
高中時,自己因為身體太弱,連太陽都不能多曬、不然就要暈倒;所以課間操晨練之類的,通通都是被老師批準免掉的。
可偏偏自己又因為藥物副作用,長了個看上去還算結實的外表;所以在高二時,就被新來的體育老師給從那堆文弱女生裏,抓出來做投籃示範教學對象。
老師一遍講完,因為曬太陽正發暈的阿勒被老師扔過來的球、給砸回了點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