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木然的把每一條每一點都按照小洛的喜好、小洛的舒適度來度量提議,小遠家人在驚訝之餘也因為小遠的不反對、和對小洛的喜愛而逐一應允;偶爾有那麼幾條有點意見的,最後也都答應順著小洛家的規矩來。
不敢去想自己的心理究竟是什麼模樣,怕自己哪怕是輕輕的碰一碰、那些情緒也都能瞬間傾瀉如洪,最後淹死自己。
更不敢去在意小洛的任何反映,怕她喜怕她憂、盼她喜盼她憂;可不管小洛是哪種反映,自己都會在那一眼的情緒裏摔的粉身碎骨。
所以在靜止了心理、目不斜視的討論完所有細節要點後,阿勒顧不得小遠一家還在、就先賠禮回了房間。連喝了四杯牛奶後,阿勒頂著撐到的胃、爬上床塞上耳機、把音量調到最大後就那麼閉上眼睡去。
隔日又在小洛前起床去上班。下班後以工人找自己問房子裝修的有關事做理由、發了信息給小洛後直接去了火車站。
下了火車徑直去了常住的那家旅館;進了房間關上門、步進浴室開了淋浴;顧不得水溫冷熱,直接站到花灑下,阿勒捂住嘴巴任積壓了那麼久的淚水、混合在淋浴的嘩啦水流裏,痛快落下。
聚散皆因
09年的感恩節後,小遠正式離職去了蘇州。因為房子還未裝修完畢,便暫時住在新公司提供的公寓裏。
09年的聖誕節前,阿勒再次去了蘇州、跟工人們把房子裝修尾款給結算清楚。
2010年的新年鍾聲敲響的前一天,阿勒看著布置妥當的新房,赤了腳在冰涼的地板上,把每個角落都細走了一遍。
然後在天黑下來時,穿好鞋鎖上門。把新家鑰匙、除小洛外的另三把、包括自己手裏的那一把,全推還給了來送她去火車站的小遠。
一座城鎖一個人。火車開動時,看著窗外快速倒退的風景,阿勒在別人的詫異眼光裏,無可自抑的落下淚來。
明明都還沒有把最想看的風景一起去看完,明明最喜愛的那條古街還沒有一起去走遍,明明允諾了那麼多、對於要在這座她們都喜歡的城市裏、一起去做的事都還沒來得及去做,她們、卻就這麼不可能了。
這座她們最愛的城,以後會是小洛生活的地方,卻在此刻起,就成了她永遠也解不開的鎖。再沒辦法打開來靠近觀望了。
陰曆十二月二十八。打發走了小遠,小洛跟阿勒剛好在中午時分回到老家;給小洛媽媽過完了周年忌。
下午從墓地出來後,小洛拉著阿勒不肯回家。迎著滿世界的大雪,她們牽著手、把念書時她們走過的路,一條條認真的重新漫走著。
從二十八到大年三十的早上,小洛拉著阿勒在雪地裏、把她們曾走過的路,都走了一遍後,才放阿勒離開。
在渡船口的北邊,阿勒蹲在地上看著小洛遠去的身影,僵死了全身的每一根神經細胞。
這場景是那麼熟悉呢啊;每次她們分開時,阿勒都是先走、然後蹲在這小洛看不清楚的拐角,遙看著小洛漸漸遠去的身影;直到小洛回到她家了,阿勒才會離去。
小洛從不會知道,自己有多少次這樣蹲在這裏;可是阿勒知道,小洛已經明白自己不會跟她走的決心了。所以這幾天,就是她們最後一次這樣、隻有彼此的在一起了;而這次,也會是自己最後一次在這裏、看著小洛遠去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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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四。幹媽來找媽媽,擰動阿勒房門把手的時候,媽媽的聲音製止了幹媽的進入。
“小洛也在裏麵呢。昨晚快十二點才到,直弄到後半夜才睡下的,就先不吵她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