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寧公主在皇城裏的家廟,越來越有生活氣息了。比起之前的清燈孤影來,現在,增添了不少生活色彩。這當然得歸於已經來到這裏幾個月的花童——小太監南方。
現在,公主也越來越喜歡上這個孩子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公主總覺得這個小太監越來越熟悉,又似在之前在哪裏見過。
莫不是在前世裏。
有時,公主在想,她是不是還應該把南方這個小太監送進宮去。她越來越想把他留下來,留在身邊,永遠陪伴地她的左右。哪怕他就是一個太監。
如果忘了那些複仇,忘了那些所謂的報恩,她們也許可以像現在一樣,好好地生活在這裏;或者有一天得到康熙皇帝的恩賜,結束她的囚禁生活,她也願意把這個小太監帶在身邊。她知道,康熙皇帝解除她的囚禁生活應該不遠。
因為,在這場夾在她之間的權力鬥爭中,康熙贏了。
吳三桂已經徹底失敗了。政治鬥爭就是這樣,他沒必要再為難她這個因政治婚姻而受害的親人。所以,建寧公主近來,也在努力地忘掉過去,努力地與康熙皇帝修好,準備早一天逃出這囚禁的樊籠。
公主這樣的心態,與近來她生活的環境改善有直接的關係,這,還得反過來感謝‘小太監’南方。
這天,公主正在折橋上坐著,看著不遠處的小太監南方正在修剪花枝。看著他那認真投入的樣子,更是讓公主覺得愛憐。這幾個月,小南方又長高了、也變白了些。
公主就這樣默默地看著,盡量不打擾到他。而花童小太監南方,根本就沒發現遠處有人在看著他。在他的心裏,本就隻有他眼前的那些草這些花那些樹。
遠處,折橋的盡頭,送東西和洗刷的老宮女慢慢走了過來,還離著好遠,就輕輕地在跟公主打招呼。
這一次,老宮女的表情是否有點不太自然。難道她有什麼事。
“公主,這是前兩天拿過去漿洗的衣物,今天給您送過來了。”
“啊,不是要後天才送的嗎,怎麼今天就送過來了。”
“啊,我昨天提前洗好涼幹了,就給你送來了。”
“那,你送過去吧,小道姑正在廟裏收拾屋子,我還想在這裏再待一會兒。”
“啊!”
老宮女答應了一聲,可是,她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卻在公主麵前停了下來。
“你還有事嗎?”
“啊,公主,這——,那太監,托我給你帶封信。”
說著,她從自己的內衣裏,慢慢地取出一封信來,輕輕地遞了過去。
“信?!”
公主將信將疑。信,她,一個囚徒,還會有什麼信,還會有誰給她寫信。這已經是好幾年時間沒有的事了。公主馬上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伸出手,有幾分遲疑的接過信,眼卻一直看著老宮女。老宮女有幾分驚慌地低下了頭。
“公主,我可以走了嗎?”
公主點了點頭。老宮女告別公主,抱著衣物朝廟裏走去,還回過頭來看了公主一眼。
公主輕輕地打開折疊著的信封,信封上隻有簡單的幾個字:
‘建寧公主,台啟’
再沒有任何其他的落款、地址和姓名等。
這不是一封通過正規渠道郵寄而來的信,是托人帶來的私信。這就更加成為一個疑惑。
公主知道,自從她被囚禁以後,就沒有任何人與她聯係了。更何況是以書信的方式聯係她,這是這麼多年來沒有出現過的事。她突然感覺到,這不是一封正常的信,這裏麵一定有很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