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有你這樣跟大人說話的嗎?”
不過,他也並沒生氣,看了眾人一眼接著繼續寫他的文書,隻是輕輕地在嘴裏道:“我這不忙著的嗎,不把災情報到朝廷,哪來的救災糧款,沒有救災糧款,怎麼賑濟難民,怎麼救災。”
“上報朝廷,救災糧款;救災糧款年年發,怎麼就沒見一處好的河堤,一處好的圍堰?黃河仍在年年決堤,老百姓仍在年年受災受難,犧牲骨肉,四處逃難。”
這話是身著便裝的康熙皇帝問出來的,他真的是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道台一聽這口氣,哪裏還能再忍。他一拍桌案,從桌子後麵站了起來。
“大膽刁民,枉論國事,抵毀朝廷命官,該當何罪?來人呐!”
隨著道台大人這一聲喊,從衙門後麵衝出好幾個人來。
一直站在康熙皇帝後麵的兩位武將,早就已經忍不住了,‘當’的一聲,抽出寶劍,雙雙站在了康熙皇帝的麵前,把康熙皇帝緊緊護在兩人的身後。
“大膽貪官,還不給我拿下。”
說著,康熙忍無可忍。他從自己身上取出皇帝玉璽,就在兩武將的中間把它亮了出來。
“狗官,你再抬眼看看,我是什麼人。”
直到看到康熙皇帝掏出玉璽,道台大人才如夢初醒。他哪裏還顧得上什麼告急文書,更顧不得自己的身份,早就在桌子後麵哆嗦起來,他隱隱地感覺到,自己的腳下在滴著什麼。
他嚇得尿了褲子。
他趕緊連爬帶滾地走了下來,一個匍匐趴在了皇帝麵前: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不知道皇上到來,有失遠迎,望皇上恕罪,免小人一死。”
說著,‘咚咚咚’幾聲,磕在了地上。
不知何時,康熙皇帝仍然把一把河堤上的混凝土揣在自己身上。這時,他一把掏出來,用力撒在跪在麵前的道台大人臉上:
“撥款救濟,撥糧撥錢修河堤,這就是你們修的河堤嗎?”
跪著的道台大人一看,什麼都明白了。
前幾天都聽說皇上要出宮,要到全國各地微服私訪,不曾想這才幾天,第一站就來到了自己管轄的範圍之內。
黃河決堤,這是天大的事。
各地告急,這裏也不例外。所以,和過去每一年一樣,各地都在忙著向朝廷寫告急文書,把當地的災情盡早上報。
人命關天,什麼事都沒有全國救災的事大。隻要文書寫得好,朝廷就會把錢糧如實地撥下來。
錢糧撥下來以後,這也是地方貪官們最想要的結果。
這一次,道台大人寫了好幾封告急文書,送到京城、送到朝廷,卻遲遲沒有得到朝廷下撥的錢糧。
這不,今天,道台大人又急著寫下一封告急文書,準備於今天天黑前快馬加鞭送往京城。
他萬萬沒有想到,錢糧沒有等來,卻等來了皇上本人。
何該他倒黴,這一站,康熙微服私訪就來到了他這裏。
道台大人匍匐在地,什麼話也說來出來。顫顫驚驚、全身發抖,在等著皇上的發落。
皇上一聲令下。兩名武將衝了過去,就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早已嚇得軟癱在地、如一堆爛泥的道台緊緊地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