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行涉水,剛才這樣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吧?君錦年迷茫的打量著自己的屋子,靜默並且冰冷,她覺得自己有些暈了,腦袋暈暈沉沉,估計是要睡著了吧?
……
咦,這是在什麼地方?似乎鼻尖能聞到一股很重的化學藥水的味道,還有一堆能探測到的生命的機器。沒錯,這是醫院重症監護的地方……
怎麼會在這裏?為什麼會在這裏?
突然,君錦年驚恐的看到那重症監護室睡著的人不是別人,而正是她自己的的父親,蘇律年!隻見能夠維持生命的氧氣罩帶在他的麵部,層層的紗布裹住了他的頭,還有被子裏麵所有看不見的地方。點滴不斷地打進他的動脈,卻依舊沒有任何效果。那個人重度昏迷,毫無知覺。和死人無異。
錦年的目光緩緩地移開,注視到那個坐在一旁悶不吭聲的小孩子,隻見她呆呆的坐在那裏,眼睛是紅腫的,哭的早已沒有了力氣,隻有沉重喘氣聲從那個孩子的喉嚨裏傳出來,卻比那哭聲更加壓抑。病床的周圍再沒有其他人,死寂的病房裏隻有機器‘嘀嘀’的聲音,那孩子手足無措卻更加心如死灰。
那是她自己!10歲時候的自己!當錦年突然意識到這個事實的時候,她那敏[gǎn]的心髒又開始了那一下,又一下的跳動,而仿佛下一刻,就可以停止。
媽媽死了……爸爸此刻躺就在這裏,卻生死未卜。可是就算他醒過來了,又有什麼用呢?媽媽已經不在了,估計他一輩子再也無法從床上爬起來,更別提彈奏那些美妙的音符了……小錦年第一次覺得,彈琴是那麼沒有用的一樣的東西。以前媽媽常說音樂可以救助許許多多的靈魂,可是在這一刻,卻發現連她自己也救不了。那些都是騙人的!媽媽,你回來好不好?你不要留下錦年一個人好不好?我喜歡你和爸爸一起彈琴給我聽,我喜歡我們一家三口去很多很多的地方演出,可我不想做一個鋼琴家了,我再也不碰我最喜歡的鋼琴了,隻要你們都回來好不好?
此時,小錦年的身體似乎抽搐了一下,那孱弱的小手向上抬了抬,又掉了下去。在這樣的時刻,她的心思已經開始扭曲,她在想,爸爸的多麼幸運,他還不知道自己深愛的妻子已經去世,也不知道自己癱瘓再也無法彈琴這樣的事實,而隻要他永遠不醒過來,就永遠不用麵對這樣的痛苦!就好像媽媽一樣,她就不會知道現錦年心裏的痛苦!
對!隻要是死了,人就不會痛苦,就不用麵對,就不會心痛……那就留下錦年一個人背負弑父的罪孽吧,讓我一個人活著,作為懲罰……我不想讓你醒過來,醒過來看到這個世界都變了樣……媽媽爸爸,即使是在天國,我也要你們在一起!
君錦年看著那微微顫顫的小手再次抬了起來,顫唞著伸向那用來維持生命的氧氣罩,隻見她的整個身體都處於一種高度的戰栗狀態之中,卻掩蓋不了她動作的堅定。那個孩子,此時此刻所做的決定,會徹底改變她的一生。
……
“不!……”君錦年突然的張開雙眼,醒了。意識到自己的哭了,濕漉漉的淚水打在自己的臉上,卻沒有要去擦的感覺。木然的,覺得胸口好痛。
已經很久沒有做這個夢了,曾經一遍又一遍折磨著自己的夢魘,又回來了嗎?君錦年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抖了一下,她覺得害怕,深深的害怕,她現在想要一個人,一個懷抱,可是卻隻有這個空蕩蕩的房間,沉默的陪著她。
一個人,她一個人……
“叮叮……”是手機響了,卻沒有想要去接的意思。可是怎麼一直響,怎麼停不了了??錦年惱火的拿出手機,狠狠地摔了出去,轉眼間就是四分五裂。現在的她,什麼電話也不想接。即便是想,她也按不下那個接聽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