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之涅磐!

她把正埋在題海裏的巧巧托付給了小靜的媽媽,向導師請了假,背起行囊離開這個傷心地到西藏采風去了,一走就是三個月。

從此,沒有人能聯係到她,包括曉帆、橙子和畫眉。她的手機信號總是不在服務區內。這讓愛她的人們一度擔心不已,懷疑她是否還活在世上。葉風從來也不給朋友去電話,仿佛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不過,葉風每個月都會給巧巧來一個電話,鼓勵她好好學習,唯一沒有放下的便是親情和責任。巧巧很爭氣,成績一直排在班級的前十名,她已經適應了沒有葉風寵愛的生活,像棵小白楊一樣生機勃勃的成長著。這恐怕是畫眉無論如何也料想不到的,誰說她會砸在葉風手裏?磨礪會改變一切,包括性格。

葉風依舊從不給曉帆去電話,試圖讓高原毒辣的太陽蒸發自己的思念,讓藏族樸素的民風提升自己靈魂。不管以後怎樣,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經對得起橙子這個朋友了,她並沒有因為蝕骨的思念而去糾纏,她在煉獄裏重塑了自己。

有時候,人要學會放手才行,不是自己的留也留不住,是自己的趕都趕不走。高原明朗純淨的天空蕩滌了葉風的心靈,她變得大氣起來,不再為兒女情長困擾痛苦。一切都還是順其自然吧。

曉帆剛開始聯係不到葉風時,心裏有些惶惑不安,茶不思,飯也不想,可過了幾個星期後,慢慢的也就適應了這樣的生活。

她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學習中去,常常學到淩晨兩、三點,平時話也少多了,基本不和家人交流,性格都變的內向了起來。雖然還是一副乖巧可愛的模樣,可是,那種淡定的眼神總讓人感到她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思想,這讓橙子很不安,隱約的覺得事態有些不太樂觀。

看著像開了殼似的小女兒如此刻苦,橙子的父母甚是欣慰,經常在飲食上變著花樣的調整,試圖給她增加營養。但是,曉帆還是漸漸瘦了下來,也不和家人出去玩,也不跟朋友聯係,每天就是學習、做題、背單詞……過著單調而忙碌的生活。

曉帆已經不給葉風去電話了,因為即便是打也打不通,橙子理應欣慰才是。可是,看著根本不和自己說話的妹妹,她的心裏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一汪清水,即便再深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你可以很容易的看到底,而水若是攪渾了,就讓你不知深淺,有些莫名其妙的擔心起來。

已經和葉風徹底斷了聯係的曉帆,讓橙子摸不透她在想什麼,隻能靜靜的觀察著事態的發展。

其實,橙子心底深處已經開始迷茫了,不敢肯定自己的所做所為究竟是對是錯。她深知自己絕沒有惡意,完全是出於對妹妹的愛護,和一個做姐姐的責任。可是,這種深沉的愛若是非要拿曉帆的快樂來交換,是否太過殘忍了?對於葉風來說,是否又太過於自私了?

然而,每當她猶豫不定時,看到父母滿是慈愛的笑容,橙子又咬著牙掃去了心中暗湧著的優柔寡斷,她隻能堅持下去,別無它路。

不得不承認,橙子對於葉風的想念絲毫不亞於曉帆,這種痛到神經的想念中還包含著說不明的自責。如果不是自己堅持,葉風不會獨自背著行囊在西藏的高原上餐風露宿,她本該待在校園裏甜蜜的等待自己的心上人,並且照顧正在備戰高考的巧巧。而現在,那個自己最好的朋友,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電話從沒有主動打來過。

橙子很清楚葉風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在自己的事情上,從來都是一意孤行的,沒有人能左右她的想法,如果不是出於對自己深厚的友情,不忍傷害朋友,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曉帆的,除非曉帆不打算跟著她了。

然而此時,葉風又在哪裏?和誰在一起?身體怎麼樣?病了有人照顧她嗎?這些念頭都讓橙子經常的心亂如麻,坐臥不寧。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個星期跑去看望巧巧一次,給她買好吃的,關心她的學習和生活,把對葉風的虧欠全都補償給了巧巧。巧巧也由原先喊她“橙子姐”慢慢地變成了“姐”,和喊葉風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