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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流
我聽見了血液的聲音。
它不是來自傷口噴發出的振鳴,也不是來自寶劍上不斷垂落的液滴,而是真正地屬於他們自己,尚流淌在人類身體之中,鼓動著述說一種生命特有的脈動,回蕩著一份連綿的絕響。
我第一次聽見這種不可⌒
姑姑說,就憑我這句不知道,她就已經成為了我的致命弱點,如果我現在不除去這個弱點,將來一定會有更多的弱點出現,既然我已經選擇了王者之路,就絕對不能為自己不斷地製造弱點。
她說,如果我現在能殺了她,將來無論出現什麼也不會構成我的威脅了。
我殺過無數的野獸,卻從來沒有殺過人,如今第一次殺人,想不到卻是我最在乎的人。
我終於殺了她。當我的劍刺進她身體的那一刻,我感到整條手臂都麻木了。手指,是冰涼的。
我已經沒什麼可教你的了。她臨死前這樣告訴我。
埋葬了姑姑後,我在她的墳前插滿了百合。她一直喜歡這種花,卻說她並不適合這種美麗與高貴,但我卻覺得,世界上沒有人要比她更加美麗高貴了。
我離開了那座森林,在索拉大陸流浪。
索拉大陸上,存在著四個較有實力的族群,分別是蒼羽,赤焰,白塵和暗水。蒼羽族主修魔法;赤焰族重視武術力量;白塵族是由零散小族落聚集而成,所以沒有統一重點的項目,而是各分族具有不同的術與能力;至於暗水族,雖不具備任何攻擊力量,卻擁有天生的感知能力,預言,占卜,透析過去未來,憑著奇靈的洞察和第六感,避過了一次次的滅頂之災,最後,立足。
我知道,如果我想成為蒼羽的王,隻憑一人的力量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成事的。我需要力量,一股能夠對抗蒼羽族的強大力量,而與魔法抗衡的最佳選擇,便是赤焰族的武裝與軍隊。
得到赤焰的力量後盾,是我的第一個目標。
我混入了赤焰境內,一邊流浪,一邊尋找著獲取力量的方法。
我發現,在這裏,重要的並非出身,而是你作為存在的自身價值。
來到這裏的第一年,我欣賞了一場極為精彩的比賽。
說是比賽,不如說為廝殺,同時也是赤焰族處理死囚的一向辦法。
二年一度,屆時所有的死囚都會被集中至中心競技場,進行一對一的拚鬥,至死方休,而到最後依舊存活的那一個,不僅會被無罪釋放,而且會得到王的賞識與器重。可以說,這是那些死囚們唯一的希望,也是一個平步青雲的機會。在這場搏鬥中,沒有人不賣力,因為沒有人想死。
對沒有正式身份的我而言,這無疑是一個最好的機會。
所以,我賭了。
眾目睽睽之下,我故意與一名貴族起了爭執,然後在他泛起殺意後先他一步殺了他。說來奇怪,自從我殺死姑姑之後,殺人對我而言,竟變得再簡單不過,甚至與殺死一頭野獸沒有任何區別。
結果,我成了一個死囚。
被推入地牢中的那一刻,我笑了。我想,成為死囚還能如此高興的人,恐怕也隻有我一個了。
在牢中度過兩年暗無天日的日子,我並沒有刻意去結識誰,去親近誰,隻是日複一日地磨練著我的技術,因為在我的眼中,他們早就是一群不會動的屍體。
兩年後的今天,我終於再次見到了陽光,伴隨著陽光的還有鮮血,遍地的鮮血,很像我以前居住的那座森林中開了遍地的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