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該喝藥了。”
床邊的麗人嗬氣如蘭,一隻玉手端著一碗褐色湯藥,一手扶起床上麵如金紙的少年。
名為魯茲的少年此刻歪著腦袋,鼻尖氣息微弱,眼皮磕著,身子骨如爛泥一般,全靠床邊的少女撐著,離死神也就半步之遙…
…使出最後一絲力氣睜開黑褐色的眼瞳,直愣愣瞪著少女。
噗的一聲,胸肺一顫,嘔出一攤汙血濺了那少女一臉!手臂便如枯槁殘枝耷拉下床沿。
……
身子好冷,頭好痛,肚子也痛,什麼鬼,全身充斥著無力感,還有這刀紮一樣的疼痛是怎麼回事?
我是誰?我在哪?還有眼前為啥有個人,這女的拿著藥幹嘛?
救人……還是謀殺親夫?!
大郎,不對,陸馳你死的好慘呀!
短暫的腦回路癱瘓後,深受網絡惡意毒害的死宅陸馳想到了讓單身狗又驚又喜的世界名畫…
又矮又挫的武大郎和貌美如花的潘金蓮結婚了…
no……
心如蛇蠍的潘金蓮喂又矮又挫的大郎喝藥了……
ye……
那個躺在床上的老實人就是你……
no……哦哦哦……
我一點都不開心,真的……陸馳努力撐起臥床多年的身體,聲嘶力竭的喊出一句:“救我!”
臥室外傳來一陣疾呼,雕鏤著獅鷲家徽的房門被一腳踢開。
那滿臉鮮血的少女被一道壯碩的身影撞倒在地。
“少爺,屬下在此,您一定會沒事的。”
陸馳感受到後背突然一隻敦實的大手墊著,手心傳來陣陣暖意,恍如涓涓細流躍入四肢百駭,抬頭看到一身著鋼盔的方國臉大漢,本能的感到踏實的安全感。
自己人!這具身子的原主人感覺不會有錯!
陸馳耗盡最後一絲力氣帶著欣慰的笑容沉沉合眼。
“來人,去請生命教會的祭師。”
……
他叫魯茲.格裏芬,也叫陸馳,但這不重要,他是名聲響徹天堂的獅鷲大公伊凡.格裏芬的嫡係子嗣,這很重要。
雖然這個公爵的頭銜多代傳承到他這代已經降成了子爵,今後大概還會降成男爵,原因很多,政治一部分,但大部分歸咎於這副身體的主人太廢物了。
百年戰爭裏力勉狂瀾將神聖帝國從四分五裂邊緣拉回的英雄伊凡,他的第十三代直係血親十五歲了,竟然還沒覺醒騎士血脈,嗚呼哉,獅鷲血脈怕不是就此斷絕。
陸馳努力從記憶裏搜尋出原主人的隻鱗片爪,出生就是個悲劇,在家族榮譽底下一輩子抬不起頭,受外人指指點點,最後皇帝陛下不忍護國忠臣絕後,下旨禦指成婚,指婚對象正是那日侍奉喝藥的少女。
陸馳記得當時把她噴得狗血淋頭,呸,人血,看不清楚模樣,不過身段妖嬈,該凸的凸,該翹的翹,關上燈……
扯遠了,陸馳要敢這麼玩,死字怎麼寫,那娘們很快就會教他,藥不能停呀!
說到藥,陸馳小心肝噗噗亂跳,有毒?!
腦子裏盤算著各種可能性,最後無外乎謀殺親夫,篡奪家產?
反正頭頂大大的危!
怎麼把這毒娘們找個理由休了,或者一不做二不休小樹林破茅坑走起?
第二種方法排除,首先皇帝陛下這道坎過不去,其次這娘們好像有背景,實力……
等等,實力!這原主人記憶裏沒有那娘們的相貌,按理說成婚半年不可能沒有印象,排除身體原因,朝夕相處侍奉湯藥數月,至少也能知道個名字吧?
如果不是記憶混亂,那就是這娘們有不為人知的手段屏蔽了信息,精神係寶物或者本身就是精通精神法術的術士,不管哪一種都一隻手捏死我目前這隻病雞……
局勢不妙,小命要緊!
怎麼辦?突擊考試最佳手段,臨時抱佛腳,剛剛進來的那位鐵桶大爺就很有安全感,朕現在就想見得到你,卡普.蒙奇騎士老爺。
“怎麼樣了,琳達祭司?”卡普大爺憂心忡忡道。
“沒有大礙,休息幾日即可。”
琳達行針一會,看著像小嬰兒一樣抱著卡普臂腕的陸馳笑道。
卡普心裏懸著的大石終於落下,這時看著死纏著自己臂碗的少主十分尷尬,小心的想要拔出手臂,不過即使在昏迷狀態的陸馳求生欲也是極強的。
卡普手腕剛拔出幾分,陸馳便打蛇上棍一般又纏上來。
“讓您見笑了。”卡普無奈道。
琳達捂嘴調笑:“也許是小爵士想姑娘了。”說完目光投向與床一尺之隔的子爵夫人。
萊彌亞家的小姐,模樣果真標致,氣質嫻雅雍容,無愧於沃爾夫公國的七之花之名,隻是可惜了……目光轉向床上舉止輕佻的少年,祭司大人暗自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