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段(1 / 2)

」小樹曳著若瑄的衣袖說。

「她回來了?」若瑄眼神閃過一絲興奮。

「你不知道嗎?我昨天在咖啡店……」

小楓把小樹拉到一旁,壓低聲線說:「早說她不會知道,她哪會有時間關心這些!每次都是你說漏嘴!真該死!」

可是若瑄還是把全部話都聽進耳內,黯然神傷,百感交集。

若瑄低下了頭,是慚愧還是內疚?

那個她太了解她,可是當那個她消失後,她才驚覺知道的太少,關於那個她的一切,她實在知道太少。

想打電話向那個她的父母詢問,卻發現什麼資料都沒有。沒有電話,不知長相,不知稱呼,除了知道他們住在新竹。

那個她很少提及父母,甚至有一個哥哥都是在離開後才知道。那個她沒有回過老家,那個她的父母亦不曾到過新家。

若瑄嚐試問過爸爸,卻得到了一個她不想要的回複。

那個她的父母早已搬家,終於聯絡上,卻發現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或者說,他們都沒意思去關心。

那個她的過去是怎樣,一概不知。那個她的現在呢?小樹比她知道更多。

原來是最無知的一個。

「任老師,你還好嗎?」小樹碰了碰恍神的若瑄。

「任老師,懿揚哥哥在那邊。」東東從遠處大喊,所有人都瞧向他所指的位置。

懿揚站在房車側麵,向若瑄微笑。

「走吧!別管她了!」小楓艴然不悅,並不想多留。

「任老師,我們先走了。」

呆滯地送別一個又一個小身影,惦記著另一個瘦小的身影。

恍神的時候,總以為周邊一切都慢了下來,時間慢了,呼吸慢了。

可是一醒來,卻發現隻是自己的時空放慢,其它的一切都沒改變。

「怎麼來了?」若瑄拖著腳步,走到懿揚麵前。

「來接你下課嘛~你不想嗎?」懿揚熟練地摟抱著若瑄。

「不是…隻是說,公司不是有很多工作要你處理嗎?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我有助手幫我分擔工作的啊!別想太多。」

從何時開始,若瑄都開始有了「想太多」的習慣?

「最近你的話又少了。」懿揚用鼻磨蹭若瑄的鼻子,又說:「以前的你總有說不盡的話,是不是發生什麼了?不快樂要跟我說。我的肩膀隨時為你預備,另外附上溫暖的擁抱。」

「沒事,隻是學校的工作有點累人。」若瑄低下了頭,不想讓他看到她的不安。

「那麼…不要工作好了?」

「不工作?」若瑄驚訝地看著他。

「嗯,不工作,做我老婆,好不好?」

老婆!?多敏[gǎn]的詞。一聽見這兩個字,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錐心之痛。

「我養你一輩子,好不好?」懿揚再說。

曾幾何時,若瑄也說過「我養你」的話,跟「老婆」的稱呼一樣,是屬於那一個她。

可是那個她總把她拒諸門外,讓她的努力赴諸流水。

心已碎成太多塊,怎麼黏貼也變不回原來。

「但我喜歡工作啊!」若瑄笑著搪塞一個借口。

「那是『自討苦吃』啊!不過你開心就好。」懿揚親昵地點了若瑄的鼻子。

「若瑄…」懿揚遲疑了一會,接著說:「你生日那天,我不能陪你…那天要到洛杉磯開會……對不起……」

「不要緊。生日而已,每年都有一次。」若瑄笑著安慰道。

「生日而已!?」懿揚對於若瑄的話感到難以置信,但也識趣地沒有繼續追問。

今天是一輩子隻有一次的今天,這一刻也隻會出現一次。昨天是過去了的今天,今天是未來的昨天,明天是將來的過去!過去、現在、未來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也隻出現一次啊!

五百多天前,有人跟她說過一番話,當時不懂得,現在明白了。

原來,又一年了。

上一次生日少了那一個她,今年的生日,也許也見不到她,未來的生日亦然。

在某個程度來說,前年的生日是若瑄最後的一個生日,因為少了那一個在意的她,生日也變得沒有意義。

有意義、要紀念的,不是那些日子,而是與你一起渡過的人。

有時候站在窗邊,極目遠望,就是看不到那小小的身影。

泛黃的照片執於手中,兩張笑臉再不出現。

隻好躲在被窩裏,飲泣吞聲。

這是連她最疼的BARBIE也作不了安慰的難過。

怎麼仍然在意?怎麼仍然在乎?怎麼仍然著緊?

也許,失去了才懂得。

第 48 章

跌跌蕩蕩,神推鬼扯般又走到了小公園。

夜深的公園,除了若瑄,再沒有其它人。

蕩秋千,嘴內哼唱著旋律,眼神沒有焦點。

雨粉落在臉上,若瑄方知道壞天氣又來了。她沒有躲,任雨水打在身上。冰冷、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