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說變就變,早上還晴空萬裏,午後就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楊小健打著哈欠,無精打采地走出診所,準備關門歇業。
他穿著件滿是油漬的白大褂,腳上趿拉一雙人字拖,睡眼惺忪地揉著他那雞窩似的頭發。就衝這幅頹廢的形象,也難怪周圍居民不敢來他診所看病了。
正好,楊小健也懶得給人看病,之所以還守著這間破診所,為的還是完成他師傅臨終前的遺願,找到醫門密卷中暗藏的醫仙真經。
“媽的,死鬼老頭臨終前也不交代清楚,說是在寧城,可寧城這麼大的地兒,我上哪兒去找醫仙真經啊!”
楊小健抱怨了兩句,隨手拉下卷簾門。
卷簾門剛拉一半,遠處風馳電掣駛來一輛黑色奧迪車。
在相反方向,一個紮著馬尾辮,穿著校服,背著書包的小學女生正蹦蹦跳跳地朝著楊小邪的診所跑來。
診所門前的路麵坑坑窪窪,奧迪車飛馳而過,泥水瞬間濺了小女孩一身。
小女孩原本還高高興興的笑臉,頓時苦了下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校服上的汙漬,忍不住嘴一癟,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麵有淚花打轉。
“小健哥……”
楊小健看的心頭火大,追到大街上衝著奧迪車破口大罵。
奧迪車卻不理會,直接揚長而去。
女孩小名妃妃,是附近的居民。她父母在外地打工,家裏麵隻有身體不好的奶奶相伴。
每周這個時間,她都會來楊小健的診所給她奶奶抓藥,一來二去也就和楊小健熟絡了起來。
楊小健上前摟住小女孩,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沒事,等下回家洗洗就好了。”
說完,楊小健轉頭看向那早已遠去的奧迪車,憤憤道:“有車就了不起啊,也不看看路上有沒有人!”
誰知話音還未落,就見奧迪車忽而一頓,又緩緩倒了回來。
待到診所門前,車上下來一個青年。
青年二十多歲的年紀,西裝革履,人模狗樣。
“喂,知道這附近的楊氏診所在哪嗎?”
最氣人的是,青年下車後非但沒賠罪,反而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態度,朝著楊小健頤指氣使地問著。
診所?我診你麻痹!
楊小健冷笑一聲,指了指懷中小妃妃的滿是泥漬的校服,沉聲道:“你先跟她道歉。”
青年聞言一愣,目光掃過小女孩。
然後從口袋裏掏出皮夾,隨意抽了兩張百元大鈔,邊遞邊說:“兩百塊,夠不夠?你們可別想著靠這個就能訛人,碰瓷我可見多了。”
聽到他這話,妃妃的嘴緊緊抿著,泛出一絲蒼白,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麵淚光盈盈。
沒錯,她家裏是窮,她甚至從小到大都沒有拿過一塊零花錢。可她窮並不代表她沒骨氣,她窮並不代表她就會去碰瓷來訛錢。
青年見小妃妃無動於衷,有些不耐煩地把手直戳過來。
“怎麼,嫌少啊?”
妃妃的小手死死拽著楊小健的衣角,就是不肯去接,而她眼眶裏的淚珠終於是滾落了下來。
啪嗒!
楊小健心頭火起,直接揮手打掉了青年手中的鈔票:“老子讓你道歉!”
青年麵色不愉,冷聲說:“嘿,我說你們兩個窮鬼還來勁了是不?信不信我告你們兩個訛詐,報警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