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內容。
母親的照片就在手邊,木西看了看,笑笑,是這個女人給了自己生命,給了自己愛和包容,給了自己的人生那麼多的指點,給了自己那麼長時間的幸福,可是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時候她卻突然離開,徒留自己在這個世界上,迷朦的,失落的,找不到方向,卻又必須去找尋方向。
而自己的方向,曾經有過,然後有失去,而睿智的母親再不能給自己溫暖的懷抱和指點。
不知不覺已經三點多,木西換了衣服,然後出門。天氣有些冷,但對於習慣了更冷的北方的木西來說,這樣的天,穿兩件衣服也就夠了,黑色的休閑長褲,黑色的立領襯衫,米色的風衣讓木西修長的身材體現了一點硬朗的冷清。如同這十一月的冷風,有些淩烈。
丁晨就在公園的入口處等她,並且一眼就認出了木西,木西沒有詫異於對方一眼認出自己,而是第一時間看了看腕間的手表,三點五十二,木西沒有遲到的習慣,所以倒是詫異起丁晨的早到。
丁晨是個纖瘦的女子,顯然很怕冷,穿了厚厚的橘色外套,還圍了一條淺藍的圍巾。甚至戴了手套。
她滿麵笑容的向木西走來,然後用很確定的聲調問:“木西嗎?”
在人來人往的公園門口,丁晨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認出木西來,沒有見過麵的人,在見麵之前設想了很多種可能的長相和感覺,可是當這個瘦瘦的高高的,表情有些漠然的女子就那麼從出租車上下來,然後如冬日冷風一樣向這邊走來的時候,丁晨就那麼認出來了,雖然這樣的感覺和小樂給自己描述的,那個愛笑的,甚至笑得很討厭的人那麼的不同……
然後木西就笑了,木西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冬天突然遠去,春暖花開般的清新,她那張本來清瘦得有些嚴肅和冷漠的臉,因為這個笑容突然變得動人而溫暖。
木西就是這樣,在該笑的時候,就能那麼突然的笑出來,恰到好處。
而丁晨在這個笑容中突然懷疑起自己的眼睛來,剛見到從遠處走來的那個冷冷的女子——和這個溫暖的女子是同一個人麼?而她還來不及思考,木西已經開口了。
“嗬嗬,我想我錯了,不該叫你丁姨!”木西笑著說:“我現在不知道該叫你姐姐還是妹妹了……”
丁晨看起來確實很年輕,皮膚白皙嬌嫩,真的堪稱吹彈可破。那四川人特有的嬌小玲瓏在丁晨的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那精致的五官,細膩的肌膚都將歲月的痕跡推拒在了這個女人的身體之外。而那笑起來彎彎的眼睛和唇角,帶著點魅惑,帶著點俏皮,帶著點小小的驕傲……
丁晨卻笑得彎了下腰:“好甜的嘴呢,還是叫我阿姨好。”
“你這是在欺負人……”
“不是都已經叫過了嗎?有什麼嘛,繼續叫阿姨。晚上阿姨輕你吃飯……恩,阿姨看看,穿這麼少,小心凍著。”丁晨笑著,然後伸手拉了拉木西敞開的風衣前襟。
而木西卻幾乎本能的想要向後退步,她不是喜歡和人太親密的人,那麼多年,除了母親和雲,以及宣,沒有人和自己這麼接近過……隻是當木西意識到自己這個即將退後的動作之後,又克製了自己的這個本能,這麼多年,怎麼還是有些本性的東西那麼難以更改呢。母親說,這是不禮貌的習慣。
在過往的那些年,自己的冷漠拒絕了別人的親近,而當自己學會了控製自己的表情,這樣的親密才開始發生,像今天一樣,是自己的笑太投入了吧,讓這個叫丁晨的女人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便有了這樣親密的舉動。
隻是這份克製讓她臉上的笑凝固了一下,丁晨敏[gǎn]的捕捉到了這一點,然後,她便不著痕跡的退後了一步。木西,原來依然是初見的那樣漠然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