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不幸,怎麼到了她這裏,似乎隻看到美好與光明。看那笑得彎彎的眉眼,看那向上勾起的唇角,該死的明媚,該死的愉悅……果然是個不識人間悲痛為何物的人……
小樂就在這個念想中突然生氣起來,是天不公,才讓自己生得如此的悲痛?是天不公才讓自己隻能得如此的人生?是天不公才讓自己連享受那笑的勇氣也沒有嗎?
蒼天果然是不公的啊……
木西出門的時候,表情憤慨的小樂並沒有起身相送,連門,也是保姆為木西開的。那個四十多歲的保姆,謙卑的動作讓木西有些不舒服。但是小樂那突如其來的怒氣卻更占據了木西的思維。
這孩子,哪根筋又不對了,怎麼好好的,就生氣了。而且幾乎是壓抑不了的怒火,看她那極力克製的樣子,似乎是受了極大刺激般,隻是今天兩個人交流順暢,哪裏來的半點冒犯啊。動氣傷肝,這孩子,心緒總是這麼不穩定,怪不得身體這麼不好。、
出了門,木西拉了下衣領——難道小樂的怒火來自於自己的笑?
笑話!人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自己那麼多年學來的這隨時隨地,收放自如,難辨真假的笑容,別說是小樂這樣的小孩,就算是五十歲的老鬼也能糊弄過去。怎麼今天到了這裏會成惹禍的根源?
不相信。
木西又扯出一個笑容來,沒有那麼負責的笑,自然沒有動用到她臉部的所有五官和細胞,所以這個笑,顯得有些敷衍,有些冷漠——但這才是木西真正的笑。
隻是很少有人看到這笑。
木西點了根煙,悠然的抽一口,氤氳的霧氣把這笑也模糊了……
第五章 邀約
從小樂那裏出來已經快要中午,成都灰蒙蒙的天空永遠波瀾不驚的蕩漾著冬日的濕冷,從北方過來的人其實不太容易適應這裏的天氣,冷得不淩烈,濕氣卻很纏綿。也許喝酒是個不錯的想法,於是這喝酒的欲望還真就在木西的心裏生了根,順帶的酒蟲居然就整個的從心底裏湧了上來,入侵了自己的每個細胞。是不是昨夜和丁晨喝的那場酒又勾起了自己對於酒的念想?
那時候,時常喝酒應酬,喝到厭倦,而今安靜了,那對自己來說幾乎是從無好感的酒卻又似乎已經在自己的身體裏生了根般的會隨時蕩漾起一絲想念,想念酒的濃烈,想念半酣的飄然,想念……那種過往……
本要決心忘記的東西在並不混亂的心緒裏抽絲剝繭出來,依然是深入骨髓的感覺,是愛過,是痛過,是迷茫過,是遺憾過,卻沒有後悔過。而今,隻能是祝福吧!本以為從濃烈的愛情走到迫不得已的分手會痛得心肝碎裂,沒想到,這痛居然並不是原以為的那麼劇烈,隻是纏綿了些,似乎埋在了心底,時時想起,時時有空氣被抽去的窒息感覺,並不劇烈,嗬嗬,木西覺得,應該表揚自己的,從來就將一切都安排得妥帖,包括那份痛。
宣——我最後能給你的,隻是我的祝福。我想這是你最想看到的結局。
回家的路上木西就順便去了家商場買了些酒,順帶的買了隻酒杯——一個酒杯就夠了,自己沒有想過要邀約誰去自己那隻會租住一年的房子喝酒——在成都,自己也並沒有朋友。
回到家,隨便吃了點東西,下午照例是睡覺,醒來已經三點多,拉開窗簾,天氣居然不錯,隱約有陽光的痕跡,雖然有些蒼白,但是畢竟也算是難得的好天氣了,木西裹了睡袍窩在椅子裏打開郵箱,居然有郵件,是雲的。
“姐:成都天氣可好?一個人在外要照顧好自己,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記得,我們是一體的,你所有的痛,我都感同身受,遵照你的要求,我不來打擾你,但是我一直擔心你,想念你。想回家的時候就馬上回來,我會一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