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易猛然想起起一件事,當時收服這柄靈器上品殘破法器之時,那個劍靈對他的神念,似乎格外熟識。並且在他打上神識烙印之後,黑雀劍靈便沉睡了下去。
如今這把黑雀劍如同那死物,任他神念如何雄厚,一旦沉浸質地不凡,取自天外珍稀隕鐵以一位劍仙親手打造的法器之中,石沉大海毫無懸念。
當初李太易從白狐臉葉傾城那裏得來一本記載山澤野修通讀的神仙書,其中便寥寥幾筆記載了那位劍仙傾城逍遙之姿。
一把青鋒三尺劍,腰懸養劍葫,身臨諸洲,無人不敬仰禮讓三分。
況且,這位不世劍仙,不但劍術超絕,劍意無匹,還是一位鑄劍名器大家。
此人所鑄名劍,現存已隨著主人聞名天下諸洲一百零七十一把。
占據整座天下鑄劍師祖師之列。其中,耗費十餘年心力為中土神洲一位百年難得一見的劍種,鑄了一柄半仙兵,驕陽劍。
此劍名列浩然天下名劍排行榜第九。
此人實乃諸洲,仙門宗派爭相拉攏交好的無雙人物。
隻不過天妒英才,這位年僅不惑之年,一生之中隻有一位劍童陪伴的第十境遊離境劍仙,在一次鑄劍之時,降下三重火雷天劫,竭盡全力抵抗兩重之後,被最後一道危機更勝的火雷天劫劈死,身死道消,屍骨無存。
傳言,當年為那位劍修踐行,曾驚動了數座山上一流洞府仙門掌門人,親自身臨其侍劍童搭建的衣冠塚上香,表示懷念之情。
更有世間見識過這位身姿飄搖的鑄劍宗師,劍小姿容的一些仙門宗派女仙子,曾不食不語,一心追尋劍仙而去。
曾經鬧了一場轟動中土神洲與琉璃洲山上修士的大風波。
自然而然,這場發生在數千年之前的‘趣事’便被有心人記錄了下來,並且在千餘年之後,盡管故事已被改的七零八落,可仍舊有記載史事的孤本存在。
而秘境之中的白狐臉葉傾城贈給少年那一本,自然最是接近曆史真相。
在身死道消之前,那位姓呂的年輕劍仙所鑄造之劍,經過那次天劫,並未全部完工,隻稱得上半成品。盡管如此,那柄劍卻也仍舊在一位東嶽洲的劍修手中,於一次大戰中,大放異彩,而被公認排行名劍排行榜第九十九名次。
門外隔壁傳來輕微的響動,腳步聲在門外駐足,片刻之後,李太易所在屋子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李太易不再思索,將手中那本書籍塞進懷中,起身前去開門。
待少年打開門,便看到梅遠貴一身酒氣東倒西歪站在門外,一雙毫無酒意,反倒愈發明亮的雙眼,正神采奕奕的打量著開門的少年。
見少年屋中燈光未曾熄滅,便打拳過來和少年說一會兒話的梅遠貴,看著李太易略顯蒼白的臉頰,微微一愣,露出關切神色,“師弟莫非身體不適?”
李太易笑著搖了搖頭,快步跨過門檻,來到書生身側,將梅遠貴攙進了屋子,少年邊走邊道:“師兄既然酒量不濟,就少喝一些,書院的師兄弟們性子又好,定然不會怪罪於師兄的。”
攙扶嘴角有笑意的梅遠貴在木桌前坐下,少年原本就已失去血色的臉色,愈發蒼白。
世間修行一事,原本就是不進則退,毫無道理可言。
李太易之前打拳的貪圖冒進,險些誤入歧途,如若不是少年心性足夠堅毅,恐怕早已到了走火入魔,氣血倒流氣府,無可挽救神仙難救的地步了。
書生打了個飽嗝,晃了晃腦袋,轉身盯著臉色蒼白的少年側臉,眯眼道:“醇安,師兄問你,你對這場皇帝陛下向天下廣而告之,招駙馬之事,怎麼看?”
不等李太易回話,一襲幹淨棉衫,眉頭微皺的讀書人,忽然間,眼神熾熱道:“此事必然不單單是招選駙馬那麼簡單,恐有轉移視線之疑。轉移誰的視線?天底下能夠被一洲一地的話事之人,世俗王朝忌憚的勢力有那些,無非是其他的王朝罷了。此次在師兄看來,更像是荊氏皇帝與背後謀劃之人一手漂亮高明的障眼法而已。將天下所有人的視線,竭力轉移到這一場意圖不明的招婿之上,背地裏實行不為人知的謀劃。”
李太易腦海之中,猛然想起在閔蘭鎮之上,所遇見那個有著祭酒身份的老儒生,在拉攏一名劍修不成,轉而將一枚厄運玉佩包藏禍心轉贈給自己。那個無冤無仇加害於他,其心可誅之人。
一瞬間,少年脊背上冒出絲絲涼意。
見到李太易這幅模樣,早已醒酒的梅遠貴神色愈發嚴肅,對此次被選中,能夠躋身廟堂之上的機會,並不沾沾自喜,倒是有些凝重起來。
此次讀書人並未再次打斷欲言又止的少年,而是抬起下巴,示意少年開口。
李太易來到讀書人對麵坐下,稍微猶豫了片刻,這才凝聲道:“我曾在距離明啟書院百裏外的一座小鎮之上,見過兩位與朝廷幹係莫大的山上修士。一位自稱張景的老儒生,還有一位脾氣火爆一些的老者名為陸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