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錢塘城(1 / 3)

夕陽逐漸染紅了半邊天,一座距離錢塘湖不遠的城池,錢塘城,不畏戰亂東征,依然是一副生氣磅礴的景象。

小城不大,卻如雀鳥一般,五髒俱全。各種酒樓客棧商鋪紅樓,依次排列,琳琅滿目的物品散落在城鎮鬧街小巷中,小販叫賣聲絡繹不絕。全然不受這次荊氏皇帝舉兵東征的影響。

錢塘城依山而立,城前隔著數座小鎮,便是那錢塘湖。

入幾丈高城門內有一條筆直的街道,主道街兩旁酒樓茶館商鋪相互並存,人流不絕爾。樓層建築高低不一,尋常兩層為主,三四層多為客棧,皆是人滿為患。

要說這錢塘城附近有名建築,非扶雲酒樓莫屬!

扶雲酒樓高四層,四字牌匾鑲嵌在頂樓,紅漆為底黑墨作字,字如遊龍,雄奇魁偉而變化多端,‘扶雲’二字行雲流水,猶如雲煙,又有雲霧縹緲之感,如果京城那些所謂的大書法家看到這二字,必然會驚為神作,將書寫之人驚為天人!相比之下,酒樓二字就稍顯平庸了,中規中矩的書寫手法,卻也和前麵兩字相得益彰,可成一體。

牌匾以金框鑲邊,總體極為惹人注目。

朱紅的木製門口有四名青衣小侍,皆是麵容清秀的少年。

此刻,四人正神態熱絡的招呼著來往客人,這些顧客多為達官貴人,非權既貴。而酒樓中整日未歸,直至半晚才從樓內出來之人,望向收完攤挑著擔子往家趕的小販老農,疲憊地神態下毫不掩著傲然,昂起胸,挺直了背甩著華貴衣袖,走在大街上。

錢塘城乃江湖三教九流聚集之地,而一些山上修士,隱藏一身修為身份,在此間交易者,比比皆是。

正至傍晚時分,車馬來往越來越多,丈寬的大門險些容納不下,好在有門衛士兵大聲吆喝著排隊,這才稍好一些。

找客棧歇腳的多為商人遊俠,穿著市井麻子的俠士腰配鐵劍,到酒樓點一盤花生米,叫上一壺劣質米酒,喝的不亦樂乎大呼痛快,引來眾多衣著潔白地讀書人輕噓微諷,卻也不以為意。

木桌四散擺布,議論吵罵聲不絕入耳,多是閑民吹噓城內趣事,外來人豎耳傾聽,偶爾講幾句城外風光,笑罵聲不斷,全然未曾有武紀王朝兵鋒洶湧,亂象的跡象,倒也是稀奇。

商人則忙著趕路,風塵仆仆找到客棧安置好馬匹,掏出些許碎銀子交給店小二,急忙住宿歇息,顧不得欣賞這城內風景;暫且聽不得同行運勢,草草洗漱一番就著撒進房內的夕陽深深睡去。

天色漸晚,老翁鐵記鋪傳出沉悶的邦邦聲,看來這家鐵鋪的主人也是閑不住的主,眼看星光辰芒泛濫就要徹底拉下黑幕,仍然不肯落錘,硬是要做完今天最後一筆生意。

不知哪個小巷老槐樹下庭院中傳出嬰孩的啼哭聲,婦人的責怪又心疼憐惜嗬護聲,隔壁老人因疾,壓抑的咳嗽聲,彙聚成一股平凡真切的市集百姓臨夜尚存手段景象。

城門士衛換了一茬新兵,麵容青澀。這些兵卒手中火炬隨風搖曳,明滅不定,映紅晚入城路人的臉瑕,過往人好似皆紅光滿麵。

一名十七八九歲地少年郎,隨著人群長隊緩慢挪步,少年麵目清秀,柳葉鳳眼內神采奕奕。削薄細唇輕抿,一身極幹淨的粗製白長衫,背負一隻包裹嚴實的長形布裹,神態從不顯絲毫不奈。

少年地姿態和周圍風塵仆仆的行人極其格格不入,惹來注目,不過也沒人太過在意,看衣衫猜測可能是一位鄉下麵容較好的遊子進入城內學習罷了,疲憊上頭的行人隨即轉移目標,盯著排成幾隊,緩慢如蝸牛爬的隊伍,唉聲歎氣。

人群走至寬闊筆直大道,轟然炸開,如石投如鏡般平靜的湖麵,濺起陣陣漣漪向外圍擴散開來。少年從前往各個方向人群中鶴立而出,稍做站定,邁著不急不慢的步伐,向附近一家客棧走去。

“福來客棧。”俊逸少年在這座經曆過年歲侵蝕多處修繕過的小客棧前留步,抬頭盯著牌匾輕聲吐出四個字。

少年思及之前,在仙家渡船之上的那場山上之人相鬥,便有些感慨不已。

少年收回目光,低頭稍做沉思,接著緊了緊背後裹木劍行囊,毅然向客棧內走去。

客棧小二是個眼觀八方耳聽四路的機靈青年,見到有人光顧,忙不迭將手中本就較幹淨隻有幾滴油漬的抹布甩在肩上,低頭哈腰出門迎接,仿佛沒有看到少年衣著寒酸,熱絡的問道:“公子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找一間幹淨的客房就好。”少年一臉笑意,語氣溫和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