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黑衣護衛還未開口言語,身後傳來一聲冷哼,接著便有嗓音傳來,“別怪主事我不講究,你也不打聽打聽,這扶雲酒樓在這錢塘城之中,誰罩這的,就你想見掌櫃她老人家。簡直滑天下之大稽,你瞧一瞧,這些貴人那個不是出手闊綽,氣質超然,家境深厚的主,不一樣要看小姐她老人家的心情?哪兒能說見就見的!”
站在四名黑衣執事外圍的白衣小伺,也就是紅衣小伺說的小伺主事清風,傲然環視一周,雙手負後,踮起腳尖看著四人圍在中間的少年,見少年望過來,咳嗽一聲,雙手向前一指。
倒是還有幾分狐假虎威的氣勢。
李太易神色微怔,沒去注意這扶雲酒樓囂張跋扈主事清風話裏的嘲諷意味,而是聽清了一個緊要字眼。
“小姐?難不成朱鵬舉所說的扶雲酒樓幕後掌事之人,是個姑娘家?”
少年低頭思索,沉默不語。
見少年半天不說不動,白衣小伺主事自然以為少年被自己三言兩語輕吹微諷就給打消了念頭,知道了自個身份低賤,得意之餘又不免不惋惜少年意誌不堅定,沒有給自己繼續出風頭的機會,內心歎息一聲接著咳嗽了一聲,語重心長道:“小,這位公子,你走吧,別說現在掌櫃的不在,就是在,掌櫃的也是不會見你的。”
白衣小伺主事清風滿臉我為你考慮,你不要辜負我一片苦心,不然後果很嚴重的模樣。
來客越來越多,小伺清風也有點犯愁,雖然他深受器重,被舉薦晉升這酒樓小廝之中的主事,能輕而易舉調遣酒樓執事,前來來維護酒樓規矩,但這少年沒動手他也不好直接下令,當著眾人之麵,悠悠之口,讓手下這些武夫動粗。
本想著今個再在職下小廝們麵前,好生表現一番自個的‘權威’,在他們心中增添自己的地位,不料碰到了一個剛進酒樓,不吃酒不住店,開口閉口,執意要見那位神龍不見尾的掌櫃大人的愣頭青。
想到此處,清風就有了寧事息人的念頭,思來想去,這少年重頭到尾也沒有什麼對本主事不敬不是,更何況,酒樓大管事平日裏這個時辰有空閑,總會來酒樓之中以酒會客的啊。
“你是說,你家掌櫃的是位姑娘家?”少年睜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地大聲置問道。
準備揮手讓黑衣執事散開,將少年趕走的小伺清風,被少年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愣了愣,旋即臉上漏出了怒容。
“你這小子好生不識抬舉!我們家小姐啊呸!我們家掌櫃的當然是位姑娘。話說你到底走不走?不走,別怪我不客氣了啊。”白衣小伺氣的跳腳,臉色漲紅地挽起了衣袖,看樣子像是要親自上前動手一般,氣勢洶洶的向少年撲來。
本來準備寧事息人的他這次改變了主意。
錢塘湖境內的人氏,無論是江湖遊俠還是山上修士,販夫走卒,從來就是誰拳頭大,誰說的話最有道理。
麵無表情的黑衣執事見白衣主事清風飛撲而來,主動讓出道來,清風沒有阻礙的掠至少年身前,伸出左手,就欲抓向少年衣領。
早已在片刻間恢複平靜的俊逸少年見白衣小伺莫名抓向自己的手,眉頭輕皺,麵露不喜,微微側肩,輕易的躲閃而過。
在仙家渡船之上,觀望那兩位神仙交手,原本早已清晰印在他腦海之中的圖冊拳法前兩頁招式,在這與人對敵這一刻,下意識便使用而出。
誰知白衣小伺主事如此不知趣,唇紅齒白的俏臉上竟然露出了另人錯愕的猙獰,在少年側肩躲過後竟沒收回臂膀,不依不饒的向上撩起,如無骨般潔白五指鉤做抓狀,突然向李太易長發束起地後腦襲來。
看那模樣,要是落在少年頭上,最起碼要抓掉一把俊發,撓破頭皮算是輕的。
端坐在遠處一樓二樓望向這邊看戲的酒樓食客們,本來以為少年知曉輕重就要被勸退,或者被四名執事架著扔出去,誰曾知知曉,竟然是那名剛升上白衣小伺的主事率先動的手,而且看似人畜無害的白衣小伺下手竟然如此狠辣,完全顛覆了以前形象,一些家境殷實,卻仍是凡俗俗子的商賈,紛紛低呼起來。
而站在這些食客旁邊服侍的紅衣小伺,則滿臉雀躍,刻意壓低嗓音,拍手叫好。
眼看就要抓到少年後腦勺,隻見少年肩膀微動,向上一抖,緊接著斜向前頂了一下,下狠手的白衣主事便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下‘噔噔噔’退後了幾步,極盡摔倒之時,反應極快的扶了一下近處的黑衣執事,這才並未在廣目睽睽之下摔個四腳朝天。
隨著白衣小伺清風的一連番‘試探’,引起樓上樓下一陣陣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