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台階之前停頓片刻,一路之上沉默寡言地上官燕最先拾階而上,李太易緊隨其後。
兩人上了涼亭所在的平台之後,向著右側那座涼亭走去。
青石板整齊鋪就地平台與兩座涼亭之間,以三段青石砌壘地台階相連,上官燕率先再次拾階而上,李太易站在涼亭外台階之下,神色猶豫。
白衫公子也不做擦拭,一屁股坐在拜訪在亭子中間的石桌跟前石凳之上,背對著台階下的少年,笑道:“李兄放心,今夜之事,你我二人聯手,定教那些打我二人主意地不長眼家夥有來無回。”
李太易猶豫了一下,望著白衫公子腰板挺得筆直地後背,道:“上官兄,我二人為何不在行人相對來說較多的街道之上,等那些人現身?而是來這裏?”
一襲俠士白衫地年輕公子轉過身而坐,在涼亭頂部懸掛地那兩枚猩紅紙罩地燈籠照耀下,一張俊朗地俏臉滿是笑意,望著台階下地天真少年,上官燕笑著挑眉道:“李兄莫非還想著那位神秘莫測,在這無垢之城內無所不能的城主閣下?”
少年沉默不語,顯然,白衫青年一語中的。
李太易正是在想那位白狐臉,畢竟這座城池,傳言在其製定的規矩之下,外鄉修士與本土居民相安無事了千年。
那位身材高大,脾氣不似傳言那般不近人情地葉姓城主,更是定下了在這無垢城之中,修士之間,不得私自打殺。修士之間有何恩怨,必須在其認可雙方自願簽訂生死契約地情況下,到城中特地建造地演武場內,捉對廝殺。
未經允許者,在城中引起動蕩者,一律格殺勿論。
一襲白衫的上官燕,再次不知從何處掏出那把令少年有些扶額地折扇,在身前輕輕揮舞,道:“這次怕是讓李兄你我二人失望了,既然那夥外地修士膽敢在此地,那位城主府閣下眼皮子底下打我二人地主意,必然有手段暫時讓那位神識籠罩著整座無垢城地葉城主,神念察覺不到此地。等那位城主大人察覺到異樣之後,我二人如若束手待斃等他駕馭著傀儡來救,怕早已經被那些惦記之人毀屍滅跡,骨頭渣子也無。”
李太易張了張嘴,將為那位白狐臉地辨別之話收回腹中,隻得點了點頭,認可上官燕所說。
少年這才想起來,規矩是死規矩,而人卻是不僅僅能製定規矩遵循規矩,更是能衝破規矩。
還有一句話,此時此地,在少年心底浮起,一遍遍提醒著仍抱有一絲僥幸地神經。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幾個呼吸之後,少年最後一絲僥幸也沉沒心底,燈光下的漆黑眼眸,流露而出地神采,堅毅而決然。
旋即,站在原地的少年,緊了緊係在腰間那把劍靈沉睡的受損法寶黑雀,在心底清點了一下被那些心懷惡念之人惦記二人之一地自己,全部家當。
除了書生從白狐臉那件得來留給他一部分的神仙錢之外,他的全部家當最值錢的應該就是腰間這把山上修士垂涎欲滴,而上官燕卻不以為意地破損法寶,黑雀劍了。
而這把以他昏迷七日七夜,方才將其劍靈認主成功,並且在他模糊地記憶當中,與劍靈許下承諾地黑雀劍,便一定不能落入那些人手上。
劍在人在。
至於後麵一句書生筆劄,說書人口中經常提到地四個字,少年不願去想,甚至根本就未將其在腦海中停留哪怕半個呼吸。
他的行走江湖之路,方才開始,而身世之謎一點頭緒也無,在仙萊閣附近一座石橋之上,與書生一番交談詢問為何執著於修行一事之後,猛然間出現在腦海中的模糊畫麵,他還不曾得知真相,但想必一定與他的親生父母,為何丟下他一人與心灰意冷地老太歲相依為命,辛秘往事有關。
如今回想起年幼之時,老太歲的所作所為,隻能用心灰意冷一詞來形容。
在一路二十人路途當中,他多少知曉了一些家鄉所在地太和福地內幕之事,比如,他家逝去地老太歲,原本應該是一位修為不俗地陸地神仙。
李太易收回思緒,拾階而上,在上官燕麵帶笑意的注視下,在亭子中央石桌對麵剩下地一張石凳上坐下,手肘抵著桌麵,望著對麵青年,輕聲道:“上官兄有何謀劃,請告知太易,太易定當配合上官兄,全力以赴!”
上官燕望著少年地一番變化,麵露欣賞之色。
並未立即回答少年問題地上官燕,望得少年一陣後,刷地一下合上折扇,身體離開石凳,前傾向對麵少年,壓低聲音,神神秘秘。
李太易挺直腰板,豎耳認真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