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十指連心,我痛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想來趙敏記恨我丟下她逃跑,這會兒就報複上了。
我以前不知道一個武林高手的牙齒是否比普通人堅硬些——沒見書上那些武林高手常用牙齒接暗器、咬箭頭麼——現在我是切身體會到了,旁的武林高手我不知道,但至少趙敏同學牙口是很好的,難怪平時胃口也那麼好,身體倍兒棒,吃飯倍兒香,白白嫩嫩,殺人不喘氣兒!
趙敏笑吟吟道:“沐堂主醫國聖手,這點小傷想來不會放在眼中。”
……我收回前言!這才不是緣分,是孽緣啊孽緣!
與我說話間,一道灰影衝進來,撲向我身後的鮮於通,也不知道是阿大阿二阿三,還是玄冥二老之流,隻聽見掌風、掌擊聲在身後響起。我估摸著不管是哪個,總之趙敏手下來了每一個簡單的,鮮於通討不到好!
一把抓住趙敏手手腕,道:“跟我過來。”
趙敏挑眉道:“你敢命令我?”
我咬牙道:“讓你不要碰他,你偏不聽!他身上被我下了毒,遇血便要腐蝕,你要有個小傷口什麼的出了血,還要命不要?”論及專業相關,誰反駁我跟誰急!
我平日裏帶的毒藥很少有短時間致命的,這“化屍粉”算得上是最陰毒的藥物之一了。用毒一技,最強則殺人於無形,我還沒到那個境界,用得不好說不定反噬,武功好的人反應力快,沒有內力、武藝低下使得我用毒一術相形見拙——稍有不慎,我的藥撒出去之後給武林高手內力逼回,自己反受其害。再則,我從不殺生,所以身上的並沒有見血封喉的厲害東西,都盡量用有特效解藥的藥物。
我給鮮於通下的除了普通的十幾種折磨人的毒藥,還有“化屍粉”。化屍粉本是腐蝕屍體的“清潔劑”,用得好也能當硫酸,不過隻要中毒者當機立斷割掉腐蝕的區域,這玩意兒並不致命,但夠惡毒,正常人見到這樣的東西立刻心驚膽戰。我是魔教小妖女麼,豈不正和我的身份?
我本想,這色胚隻要敢近我身,給他弄出點傷口不難,到時候有他好看。不過趙敏忽然出現,我的計劃已不需要了。
我拿出大腿上綁著的小鐵筒,裏麵是清洗毒藥的藥劑,擰開蓋子倒在手帕上,給趙敏白白嫩嫩的手掌細細擦拭。
“待會兒用水衝洗,切忌不可用器物盛水洗,這毒藥……”我一邊擦她的掌心一邊嘮叨,發現趙敏竟然出奇的沒有“給我顏色看”,奇怪的看她,卻見她的目光落在我身前。
我忍不住“啊”的叫出聲來,丟掉手帕側身避開她的目光。剛才焦急之下,竟然忘了自己破爛的衣襟,抓起地上的外袍擋在身上,啥也不管的往外衝。
我滿心恐慌。趙敏有沒有看見我身上的字?剛才她可能並不是看我身上的字也說不定……不!她一定看見了!否則,她怎會是那樣思索的眼神?
或許她沒看清楚?旋即又覺得自己可笑得很,我在紅葉山莊不讓她近身,表現得那般明顯,趙敏說不定早就心生懷疑、想要一探究竟。她是蒙古人,對蒙文那般熟悉,一掃之下就能知道什麼意思,哪會沒看清?
我想到這幾個字,難以抑製的心生恨意。這輩子,我第一次對一個人如此刻骨的怨恨。
孛羅阿魯!
就算是對鮮於通,我也未曾如此憎恨過。
十年前,我是被烏鴉啄醒,鴉群的翅膀扇起沉寂的屍臭,陰冷的風讓我感到自骨髓中透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