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了口氣,“你總是能‘先發製人’”
夏月朗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真的覺得愛情有先來後到的聯係?”
“不然?”秦風的語氣有點拔尖,“難道你想說愛情是命中注定的?”
“你的假設不成立。”夏月朗冷淡地笑了笑,把視線移到更遼闊的遠處。
秦風把頭靠到了座位上,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我們不可能被同一個人愛上。”夏月朗瞪大了興奮的眼睛,看著周圍的景物迅速地往後略去。
雲霄飛車在彎曲的軌道上飛馳起來,乘客們都尖叫著張開了雙臂。
“事實證明了這一點。”夏月朗的聲音穿過流動的風衝進了秦風的耳中。
“無論是關月白,或是——”夏月朗的語句終於還是因為呼嘯的烈風而消散成碎片,但秦風卻聽得分明。
秦風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止住了。
雲霄飛車優美地在軌道上前行,極致的速度帶給人們的除了緊張感外還有筷感。
每個人都樂在其中。
至少,坐在遊樂場的餐館裏,透過玻璃窗注視著飛馳的雲霄飛車的關月白是這樣認為的。
“喜歡玩那種遊戲的人,膽子很大吧。”關月白攪拌著杯裏的果汁,心不在焉地道。
東方鴻怔怔地盯著窗外,有點失神。
“當然,也不是說不敢玩那種遊戲的人膽子很小。”關月白看了對方一眼,補充道。
東方鴻眼神迷茫地看向了關月白。
“等一下我們去玩點不那麼刺激的遊戲?”關月白微笑著建議。
東方鴻輕輕地點著頭。
關月白微微皺起了雙眉,注視著他那雙悶悶不樂的眼睛。
“其實你今天是想和秦風兩個人來玩的?”這是關月白所能想到的第一個答案。
“沒……沒有啊,大家一起很開心啊。”東方鴻有點急切的否認。
“哦——”關月白看了一眼那盤被他用叉子戳得麵目全非的芝士蛋糕。
東方鴻刹時滿麵通紅,仿佛做了什麼錯事被人發現了一樣。
“很少來遊樂場……”東方鴻良久才低聲說。
關月白專心地吸著麵前的果汁。
“我通常都是畫畫。”東方鴻又補上了一句。
關月白拿掉了吸管,直接把果汁倒進嘴裏。
“也許關學姐會習慣聽音樂……”東方鴻自顧自地說下去。
“我隻有在心情不好時才聽音樂。”關月白放下了杯子。
東方鴻安靜了下來。
雲霄飛車停下來時,人們的尖叫聲還在繼續。
“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裏?”在一片持續的叫喊聲中,夏月朗清晰地聽到了來自對麵那個人的質問。
“女孩子,生性多疑呢。”她解開了安全帶,走下車去。
“你就那麼相信我和月白之間隻是朋友?”後麵下車的人追了上來。
“難道不隻是朋友?”夏月朗轉過了頭,笑語。那笑容,讓看見的人都感到內心發寒。
“……吻。”秦風的話還沒傳送到夏月朗的耳朵就被風吹散了。
夏月朗毫不在意地翻擺著褶皺的裙角。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
“你可以向她求證。”秦風直視著對方的雙眼。
夏月朗漸漸地握緊了雙拳,轉過身去,背對著秦風。
“……那也不能表示什麼。”
“原來夏大小姐如此大方。”譏諷的笑聲在身後響起,夏月朗憤恨的回頭,視線迎上了同樣充滿怨憎的眼睛。
能夠讓人聯想到一大片向日葵的歌曲,迄今為止,關月白隻聽過久石讓的《少年的黃昏》。
那首歌是夏月朗極力推薦她聽的。此刻正在小餐館的音箱內飄出。
關月白有點恍然又有點愕然地看著東方鴻良久,最後才說:
“你想告訴我的是,秦風不開心?”
東方鴻垂下了頭,碎長的額發遮住了他略顯陰鬱的眼睛。
“她習慣到遊樂場玩過山車之類的遊戲。”
“發泄的一種?”關月白若有所思地猜測。
東方鴻重新仰起了臉,微微笑了笑。
“因為猛烈的風可以迅速把淚水吹幹。”
關月白怔怔的看向他。
聽慣了久石讓的歌曲,旋律雖然非常熟悉,但日語的歌詞卻讓聽的人毫無頭緒。
“傳說中的青梅竹馬都是會互吐心聲的呢。”東方鴻用叉子勺起了一塊慘不忍睹的蛋糕泥放進了口中,細細地咀嚼,“也許‘一起長大’和‘青梅竹馬’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關月白按住了他再次舉起叉子的手。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東方鴻的目光落到了按在自己手背的那隻纖細的手上,然後順著那隻手一直往上看,直到碰觸到那個人探究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關月白感到對麵那個人的眼瞳有一瞬間的縮緊,黑白分明的眼睛感覺有點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