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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那年三月的花，謝了又開。
我把他們都留給了你，
我去一個沒有你的城市，
把心留在有你的地方，
一生總要勇敢一次。
一.小溪
1.
遇見舟杳的時候我倆都有些狼狽，像兩片被樹遺棄的殘葉，浸落在雨中，倉惶墜地，悄無聲息。
那是個有點多雨的三月，我們在窄窄的屋簷下躲雨。我會注意到舟杳是因為她手裏的那把傘。我想這樣的女孩太柔弱了，要是我，會毫不猶豫地撐著傘回去，畢竟三月的雨還是冰涼的，而我也不是溫柔的。
未庚總說，溪啊，你是不是覺得藝術家的那點氣質就是你骨子裏的那點小叛逆給整出來的啊。你說你多清麗的一妞啊，幹嘛把自己染得跟小彩虹似的，很藝術嗎？哥哥覺得忒俗。
其實我也不喜歡我那彩虹似的頭發，可是我總會莫名得去換個顏色，再不然把頭發去炸一下，反正會不定期地折騰一下我自己。但今天是個例外，我很清麗地打扮了我自己，因為我要去見外婆，我想我的外婆是不會喜歡我的彩虹造型的。我不想她生我的氣，因為我的生命裏隻剩下外婆了，而我的記憶裏也隻剩下外婆的疼愛。外婆曾告訴我一個很美好的詞----天堂。然後我就知道了，未然，我的媽媽，又或許還有我的爸爸恩愛地住在那裏。我想，他們是去了天堂，隻是把我扔在了地獄。想到地獄這個詞的時候，我開始恨她，而我的頭發也開始在這個時候開始換色，我的一切都在那一刻開始改變。隻是在每次去養老院看外婆的時候，我才會乖乖地把它們變回原來的模樣。我想，我是喜歡原來的模樣的，那樣清麗的模樣讓我覺得我也可以是陽光下的公主，美麗而幸福著。
就像眼前這個帶傘的姑娘，幹淨得像百合一般的女子，自然脫俗，像個不諳世事的公主。而我又討厭這樣的女孩，因為她們看誰都用聖女般善良的眼神，好像全世界都需要她們的悲憫，還有還有我嫉妒她們身上那種我觸不可及的幸福。
很矛盾，不是嗎？
2
當我以落水雞的形象站在未庚麵前時，未庚砸吧著嘴說，溪啊，這又是什麼藝術啊？哥哥還真是跟你有代溝了啊。我斜他一眼說，不是代溝，是你眼盲，沒看見下雨了嗎？未庚說，你丫被淋得挺藝術的。我抽筋，這也能讓他看到藝術，難怪他年紀輕輕就能在畫壇馳騁，還人稱畫壇小神童。
未庚算是我的老師吧，但隻比我大三歲，可能年紀相仿，我們更像好兄弟，一起玩，一起鬧。他說。溪啊，要是你是個男的，我就給你整更多好玩的。我說，小樣你還有重男輕女的惡嗜好啊，多潮的一男啊，還是改不了老祖宗的小想法。他悠悠地說，畢竟男女有別啊，你丫還真拿自己當男的啊。他總提醒我，你是女滴，應該溫柔似水。溫柔似水啊，就像那個拿傘的小妞麼？未庚問，什麼拿傘的妞？你腦子進水了吧？我聳聳肩，去洗澡了。忘了說，，這是我家，未庚的另一個身份就是我的房客，厚顏無恥的房客。
遇見他的時候我有點悲慘，我剛19，多青春綻放的年紀啊，應該看看帥哥發發呆，這是我認為的19歲，可是生活永遠是走在你的意想之外的。當那麼多人微笑著很善良的說，孩子，你也不小了，成年了啊？我傻傻的點點頭。你看你都成年了，可是你沒能力養你外婆，所以啊居委決定把你外婆接養老院去，這樣你也就不用操心你外婆的事了，好嗎？我的眼淚一下子就來了，好像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凶的哭過。我扯著喉嚨喊，不要。可是這多傻啊，早應該明白眼淚這東西最不值錢，所以才說掉就掉。現在我會想，要是黃金也能說掉就掉該多好，當然還是有這個可能性的，因為世界上有個畫壇小神童叫未庚，他在我的世界裏撒了一把一把的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