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得隻能聽見傅琅熙淺淺弱弱的呼吸和顧如錦心急煩悶的搓手哈氣聲。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麼知曉榮世傑受傷的事情?”
“我都已經說過榮世傑受傷與我何幹?顧小姐如此在意,莫不是對他有甚想法?還是你本就與榮世傑是一丘之貉?那天上演的僅僅隻是苦肉計而已?”
“你覺得我和榮世傑聯合起來一起打壓你?”
“一切皆有可能”
“傅琅熙,你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謝顧小姐過獎。”
“顧陌軒怎麼會看上你這個又自私又多疑又冷漠又無情的偏執女人的?”
傅琅熙十指緊握,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像青草中爬行的蛇,觸摸處是一地的冰涼,從來就沒有人如此正麵而直接的批判過她,說她自私多疑冷漠無情,這活在這個世上的人哪個不自私,冷漠無情,用的真好,情之一字何堪何苦,那麼用情又有什麼用?又有什麼意義?傅琅熙瞥過頭去,不讓旁人看到她眼中的黯然神傷,於是乎,又是對顧如錦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窗外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又開始下了起來,今年的冬天好像特別的冷,不是都說是暖冬嗎?為什麼傅琅熙還是覺得沒有一點溫暖的樣子,7年了吧,那個人已經杳無音訊7年了,不知是生是死,不知在哪個國度,不知那副皮囊是否還依然如初,該是老了吧,連傅琅熙都覺得老了,更何況是大她三歲的阮昕妍呢?
想念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滋味呢?如絲的發梢,水嫩的肌膚,唯有她的獨有香氣,細致的眉眼,曾經一筆一筆的從指腹間穿過,生活過的屋子滿滿的全是她的氣息,清晨相擁而眠的溫暖,她圍著圍裙在廚房的油煙中構造出煙火人生的神態,傅琅熙常常想得左胸勒骨一陣一陣的抽著疼,那樣一個人,卻在清晨輕吻她,抱住她說早安,說三日後等她回來,而今,多少個三日過去了,卻再也等不回來依偎在心的溫暖。
“顧小姐喝過最烈的酒是什麼?”
“內蒙古的"捫倒驢"”
“什麼?”
“就是草原白,你一定沒喝過?你去過西北嗎?”
還沒等傅琅熙搖頭,顧如錦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從來沒有喝過那樣的酒,我曾經在牙馬加將朗姆酒和威士忌混在一起喝,但還是沒有內蒙古的烈,你知道嗎?那是他們自製的草原白酒,那真叫一個嗆喉,在滿山的黃土,那種荒涼無助,也許酒就是最盡興的東西。”
“所以,顧小姐此時想盡興嗎?”
“你不會是此時還想喝酒吧?”
隻見傅琅熙從車尾摸出兩個酒杯,一瓶82年的拉菲,顧如錦有些不明所以,外麵大雪紛飛,她在車內與一個漂亮的女人紅酒滿杯,隻是對象是不是搞錯了?如此浪漫的情形不是應該與佳人一起渡過嗎?隻可惜佳人在何處呢?顧如錦談過幾次戀愛,卻從未真心愛上過誰,有時隻是因為寂寞了,有時隻是因為在沿途的風光裏想與人分享了,卻從未對任何一個人真正的心疼過。
在她的字典裏沒有什麼是必須而為之的,她的人生理念無怪乎隻是及時行樂而已,這樣的人,此時此刻與一個背負著家族的期望,每天把自己折磨成工作狂的女人在一起喝酒聊天,實在是浪費了如此的良辰美景。
老周依然沒有回來,顧如錦在想他是掉在哪裏去了?那裏麵全是些男人,又不是女人堆,顧陌軒也不知道已經被抬到哪裏,這電話也打不通,顧如錦還在那揪心這些破事情,所以說人和人之間的差距還是蠻大的,傅家是幾代的家族事業沿襲下來,有保鏢有秘書有管家,從來不會擔心回不了家,顧家不一樣,顧家現在所有的都是她爸白手起家打下來的,顧如錦還在回首她家那些破往事的時候,傅琅熙已經喝得滿臉紅霞飛了,是誰說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似一朵水蓮花,不剩涼風的嬌羞。
“顧小姐,覺得這風涼嗎?”說著將車窗搖了下來,瑟瑟寒風吹的顧如錦的簷帽都快掉了。
“涼,真的挺涼的,你能先把車窗搖上來嗎?”太冷了,顧如錦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朝傅琅熙越挪越近,雖然那人的體溫估計也比外麵的天氣高不了多少,但有總好過沒有吧。
“你是怎麼知道榮世傑受傷的?”要說媒體是絕不知道這件事情的,榮世傑想置她於死地,也不看看她傅琅熙是什麼人,居然用這樣無恥的一招,她也隻是敲了敲警鍾而已,並沒有做任何的大動作,要動起來,她早動榮家了,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讓全B市的地產行業翻雲覆雨,時機還未到。
“看來你還是好奇,哈哈,傅琅熙你有本事你一輩子不問啊”得瑟之情易於言表。
“除了從榮家的私人醫生那裏獲知,你還能怎麼知道?”
“傅琅熙,你能不能不小瞧人啊?那天出事誰都能看出來是有預謀有策劃的,很明顯都是針對你的,雖然你樹敵太多,你別瞪我,你難道覺得那些一天盯著你看的男人們真是為了你的美色還是為了你的家業?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你調查我?”
“大小姐,在我還沒回國之前,你就已經調查過我了,我隻不過以彼之道還失彼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