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芳茹心裏不禁一跳,恭恭敬敬地走到了白婉君的跟前,低聲地說,“娘,有什麼吩咐?”
“芳茹啊,”白婉君的嘴角有著淡淡的笑意,可那一雙眼睛裏卻越發的嚴厲,“天行這孩子從小自律性就特別強,對於吃的穿的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喜好,卻唯獨喜歡吃白斬雞喝楊梅酒。這幾日軍營裏的事兒也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今晚你就和天行在自己的院子裏吃吧。不用過來我這邊了。”
“謝謝娘,”季芳茹猛地抬起頭,眼中閃著淚花,臉上卻笑的舒展著,“還是娘最心疼我。”
白婉君看了她一眼,輕歎著,“隻要你和天行好好的過日子,娘怎麼會不心疼你呢,等以後方小姐進了門,娘更會一碗水端平的,不會因為她的身份家世什麼的,就偏心的。”
她的話讓季芳茹的笑容一下就僵在了臉上,心好像被人突然挖開了一般,血淋淋的敞開著。
隱隱的有一種羞辱和憤怒的感覺在胸口慢慢積攢,可當著白婉君的麵兒,她也隻是維持著笑容,“我知道了,娘,我現在就回去準備,等…天行回來。”
低頭看上去像是一抹嬌羞的笑容,隻有她自己知道有多苦澀。
“去吧,”白婉君點點頭,看了一眼梅香,梅香就跟在季芳茹的身後回去了。
看著她們走得有些遠了,蘭心不禁低聲地問著,“夫人,還真的讓那個花魁進府嗎?”
“不然呢?”白婉君揉了揉額頭,“天闊那樣的性子,有個人能管著他也就不錯了。隻是,楚家的二少奶奶怎麼也不能是個花魁啊……”
蘭心還想再問,可白婉君的眼神卻站起身,“走吧,去看看老爺和天闊。”
與此同時,楚天闊正跪在書房的地上,身板挺直的,“爹,我要娶方小半,明媒正娶!”
“胡鬧!”楚千嵐一掌拍在花梨木雕雲龍紋書桌上,幾乎將上麵的龍都要震得飛起來了,眼中深沉的可怕,“你知道她的底細是什麼嗎?就算是她真的替你擋了刀箭,難道就不可能是苦肉計嗎?”
“在爹的眼裏,是不是不合你心意的人,就都是心懷鬼胎的想要奪了你這個大帥的?”楚天闊的手緊緊地攥著拳頭,紅著臉反駁著。
可話出口,就猛地想起來白婉君的話,整個人都消掩了氣焰,“爹,我不管小半是什麼身份,對於我來說,她對我是真心就足夠了。”
“足夠了,哼!”楚千嵐的聲音裏壓抑不住的憤怒,“就算你不要了你的那條破命,可她是一個妓女,給你做個妾侍都是在侮辱門楣,還想明媒正娶!”
楚天闊一聽,猛地站起身,“在我心裏,小半比那些大家閨秀都要清白著,隻怕我還配不上她!若是爹您執意不肯的話,那就請恕兒子不孝,兒子這輩子都要與小半長相廝守!”
“好!”楚千嵐氣得胡子都要吹起來了,隨手抄起一本書砸了下去,楚天闊抬了抬手,卻還是沒有出手阻擋,任由那本《資治通鑒》整本書呼在臉上,“滾!現在就給我滾!我楚千嵐沒你這樣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