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闊哄著方小半吃了藥，看著她睡得熟了，囑咐了玲瓏幾句，就出了有朋館。
外麵已經明月高掛，雖然不是很完整的圓月，看著也差不多快到十五了。
夜風習習，多少吹去了了一些暑熱。
楚天闊本想直接回去自己的院子裏，畢竟走過了遊廊，穿過一個小門也就到了自己的院子裏了。
明明都已經走到了小門的門口了，他的腳還是不聽使喚的穿過了複廊，繞過了聽風軒，再往前走，穿過長長的曲廊，也就到了楚天行和季芳茹院子裏的小角門。
可他真的要過去嗎？
事情已成定局，唯一放不下的，也許隻是他對季芳茹的一點點執念，若是她過得不好，楚天闊就總覺得像是他把她害成了那樣。
可一切，也都是她自己的選擇，他又有什麼能怎樣？
即使這些他都明白，那一點點的擔心和惦念卻還是不曾減少半分。
想了想，楚天闊低頭苦笑了一聲，慢慢轉身，又朝著自己的院落走了回去。
若是他遲走上兩分，就會撞見季芳茹從寢房裏衝出來，緊緊地抓住楚天行的手腕，滿眼淚地看著他，“天行，你為什麼一直在躲著我，是不是因為天闊？可我跟他真的什麼都沒有。”
“夫人，”楚天行背對著她站直了身體，輕輕地推著她的手，“你不要多想。軍營裏確實有事要處理，今日娘受傷了，爹在照顧著她，軍營裏沒人看管不行。”
“可是娘說了這幾日軍營都沒有什麼要事處理的，娘，娘也急著想抱個孫子……”季芳茹咬了咬牙，一鼓氣這話都說了出來。
越說聲音越小，臊的連脖子根都紅了。
手指也輕輕地勾著他的一根手指，他的手很粗糙，指節粗大，上麵都是老繭，卻讓人莫名覺得心安。
一如他不苟言笑的臉，還有身上特有的男人味兒，總會讓跟在他身邊的人仰望。
楚天行眉頭緊緊地皺著，壓下的唇角一如他壓下自己胸口翻湧的情緒，轉過身俯視著季芳茹，季芳茹的臉上藏不住的驚喜和羞怯，呐呐地輕聲喚著，“天行……”
“我會跟娘交代的，天色也不早了，夫人還是回去歇著吧。” 說完，毫不猶豫地抽出自己的手，轉身大步離開了。
季芳茹那一刻幸福的笑容還僵持在臉上，她本以為她的溫柔能融化他，可現在看來，他雖然娶了她，可未必就真的從心裏麵把她當成了可以攜手一生的夫人。
“大少奶奶，你這都巴巴的送上門都不行，還是回房裏歇著吧，隻可惜了夫人費了這麼多的心思了。”梅香抱著手臂站在一邊，冷嘲熱諷的。
這樣熱的天氣，季芳茹卻渾身冰冷的，忍不住雙臂環抱著自己，身子顫抖著。
“我看啊，大少奶奶要不明兒個去方小姐那兒問問，看看怎麼收攏住自己男人的心，也省的大少爺寧願麵對著一群大男人也不願意回來看你一眼。”梅香翻了個白眼，一手輕輕地理了理雲鬢，隻可惜她的天生麗質了。
雖然穿的是比一般人家的女兒都好了些，可是跟主子相比就差的有些遠了，若是她也能穿上那麼漂亮的衣裳，戴上名貴的首飾的話，相信大少爺肯定會把持不住的。
季芳茹知道楚天行雖然沒有絲毫異議的娶了她，可恐怕在他的心裏，還是過不去那個坎兒，覺得她是楚天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