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笑。“相公忙完了?”
“恩。”
“那現在可是要回家去?”
範立稍抬手,齊腰高,忙說:“哦,不了。書院還有事情我得過去一趟。”
“如此,正好我也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範立點頭,輕道:“回吧。”
初六需齋戒一日,這一日可是把似晨折磨得夠嗆。織女嘛,拜就拜,幹嘛非得不吃不喝還要洗澡呢?可是花杏說做,那就得做,不然似晨肯定會被拎來拎去的。
七夕拜織女,花杏是約了村尾的另外兩個與她年齡相仿的婦人一起,加上似晨和林秋荷正好湊一桌。七夕的月很亮,隻可惜了是初七而非十五的月。
香案什麼的都擺在了院子比較大的那婦人家中。因為範家院子給了範立,他們一群男子約好要拜魁星,便占了範家院子。花杏隻好帶著似晨和林秋荷來了外麵,這家院子比起另外一家人來說稍大一些,又近湖風景不錯,所以擺在了這裏。
拜祭的時候,五人手上一人一炷香,個個心裏都念念有詞。主人家這婦人不但是心中念想,除了沒有出聲,她那動靜和說話也都沒差別了。若是有人此時睜了眼去辨認她的口型,定能將她求了些什麼知道得一清二楚。
拜完後將香插上,幾人圍著矮桌坐下開始討論各自的願望。
主人家的婦人說,她隻求丈夫身體健康,家裏的幾畝良田年年豐收,年幼的兒子可以在範先生的教導下成才,以後不求為國效力,也願能讓家境寬裕些。
另外一個婦人許的願望與前者大同小異,不過她家裏有個小妾與她不合,她便沒告訴大家她有許願讓那小妾生不出兒子來。
花杏與林秋荷,不用別人猜也都知她倆許願大致是求子。花杏實在是想,非常想讓範家有後。無論那子是否是她所生,隻要範家能續上香火便足以。如此一來,範立在村裏也可以挺直腰背,不再受人閑言閑語。
林秋荷是如此許願,希望範家有後,可她為難的是四年前小產的記憶一直留在腦子裏,是曆曆在目。每每想起來都讓她心驚,甚至是握住自己的手也還是止不住顫唞,於是她害怕。範立、花杏以外的人都不知,林秋荷這幾年極少與範立同房,就算同房也都有去大夫那裏拿藥來服下。不過為了不讓人知道是她要用藥,所以是讓人以別人的名義去的。
若是這些事情都被外人知道,外人會如何說範立?說他重情重義,為夫妻之情而不顧無後之不孝,此乃丈夫之模範?還是說範立輕重不分,為了無出和不願生子的兩個女人而不顧家族香火。然後閑言碎語從此不斷,範家在見花村估計永無寧日?
話說的遠了,許願這事就是圖個心安求和希望,何必把現實的殘酷拿到這時候來思考?
其餘四個人都說了自己的願望,最後輪到似晨。似晨原本是一邊吃花生,一邊聽著周圍四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討論,怎想忽而就輪到自己身上來了。大家的目光聚集得有些突然,楞得似晨剝了花生丟了仁,直接把殼放嘴裏了。
主人家的婦人笑話似晨,說似晨鐵定是許願讓自己變得聰明一些。似晨嘟起嘴來,滿是不高興地說:“似晨,已經夠聰明了,還,需要許願?”
此話一出,在場人都笑了。花杏將話接過去,對眾人說:“這話極對,我們家似晨可是很聰明的。”
那倆婦人隻當花杏是在調侃似晨,便一邊吃酒一邊跟著笑。似晨自己心裏有把尺子,花杏這話與她心中真正所想有幾分接近,似晨非常清楚。
村裏的人好像都喜歡喝村長家的酒。平日上村長家拿酒需要給錢,可佳節除外,佳節時村長都會送酒,不過是先到先得,送完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