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穩定自己的情緒。天大概真是冷到了這個地步,她實在覺得自己好像呼吸變得困難了。
大夫繼續抓藥,那些裝藥的小抽屜一會兒被打開,一會兒又被關上。花杏看不懂,就去了後麵陪似晨。似晨還再睡,樣子看起來很是輕鬆,花杏如此看著就有了那麼幾分羨慕。她伸手輕輕撥開似晨額上的發絲,多希望這隻是自己在一種寒冷的天氣中午睡,而她所聽到所看到的都是夢境裏的東西。
得知似晨有了身孕的那些學生都樂了,一個個都擠進那間屋子去給花杏道喜。花杏僵硬著表情陪著那群學生一起笑著,可是這與她何幹?最後花杏確實笑不出來了,就說他們太吵會打擾似晨休息,於是讓他們都回家去了。
他們這麼一回家,似晨懷孕的事情必定會在見花村裏炸開來。
一個多時辰後,似晨醒了。大夫給她煎了藥,花杏喂她喝下了。因為知道似晨不喜歡喝藥,所以花杏就又是厚著臉皮去哄她喝。那一刻,似晨想起花杏以前哄她喝解酒湯的場景。那時候的花杏,這一刻的花杏,眼神中好像有那麼一些不一樣,卻又好像沒有什麼差別。
總是夜晚在月下說說話,光靠似晨自己的感覺,她怎麼可能判斷得出花杏對她到底是怎樣的感情?就算可以判斷出又能如何,那都不是花杏親口說的,更何況現在和以前有了天大的差別,似晨也不可能是以前的似晨了。
似晨喝了藥,又多休息了一會兒。大夫給她開了一些補身子的藥,叮囑她一定要好好調理身子。似晨笑著說是記下了,拿上藥之後就跟花杏一起回家去了。
回家的時候,太陽才從雲層後麵透出一些光線來。有了陽光,在戶外的人才覺得有了一些溫暖上心頭。借著那些陽光,兩個影子投在地上,不長不短,一前一後。
走在前麵的是花杏,手裏提著大夫給的藥。她心裏念著這些藥得怎麼煎,要什麼時候喝,又得喝多少。她在合計著是不是明日起要去書院給似晨送藥,順便也把飯送去。她還在想,似晨懷有身孕了,那孩子是範家的,是……範立的。她在疑惑,範家香火能延續不是她的願望嗎,如此一來她應該高興才是啊。可是現在怎麼就這般提不起精神來了?
走在後麵的是似晨,垂著雙手。花杏走在前麵不說話,似晨猜想她是因為知道了自己懷孕的事情。走著,似晨稍微還是覺得有些頭暈,她知道自己是穿得太少,受不了這點寒,也知道是因為她肚子裏多了一個人的關係。她嫁給範立不就是為了這個孩子嗎?這是花杏想要的。可是現在,似晨又好像不太記得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就決定聽花杏的話嫁給範立的。
一步一步,這世界上大概是沒有比步行還要更慢的前行方式了吧。隻是從家裏去了書院,從書院去了醫館,現在又回家而已,花杏覺得自己像是走遍了整個錦國一樣。錦國到底有多大,她一個村婦哪裏會知道?可是她今天真的是很累了,便覺得即使是走遍錦國大概都不及她現在一半的疲累。
走進家門,丫鬟就過來接過了花杏手裏的幾包藥。花杏覺得手上變輕了,就朝丫鬟看了過去。丫鬟對她行了禮,就準備把藥拿去廚房。
“等等。”花杏叫住了她。
“夫人有何吩咐?”
花杏指著丫鬟手裏的藥包說:“這藥你拿下去,放著就好,剩下的我來做。”
“是。”
“放好之後去告訴花孝,讓他明兒一早去錦城把老爺叫回來。”
“是,夫人。”丫鬟答應下來,欠身後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