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猜猜我在想什麼。”她像知道我內心似的,忽然問我。
“啊?想啥?”
“我在想,這麼多星星,哪顆星是專屬於我的。”
“這麼虛無縹緲的事有啥好想的。”我把目光收回,投向天空。
“那該想什麼才不虛無縹緲?”
“想,那麼多人,哪個人是專屬於你的。”
頓了頓,她輕歎了下:“嗬嗬,這又不是想想就知道的事。”說著把頭輕輕靠了我肩上,頭發打在脖子上有點癢。興許抬頭太久脖子酸了想靠靠吧。
我嘀咕了句:“遲早會知道的。”
看了陣星有點困,我提議回去了。快到宿舍時她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假山說:“吉月,你猜假山後麵會不會有好玩的地方?”
我瞟一眼:“黑漆漆的,又這麼遠,哪能看到啊。”
“我們去探險一下好不好?”
“這麼晚了,又沒帶手電,明天傍晚再去吧。”在陌生的地方夜晚亂跑不是好選擇。
“那說好啦,明天傍晚去探險。到時我來找你。”
“嗯,回去休息吧。晚安。”
“晚安。”
她上樓去了,就這樣又約了明天。
再溫習一遍,她叫張曉雪。
女兒綠
第二天的活動是爬山,經過昨天的相處,大家都熟悉了點,三五成群地紮堆了。有人總結得好,小學生是一堆堆的,中學生是一群群的,大學生是一雙雙的。
老師說什麼來著?為了鍛煉我們,不走大道,走小道上山。旗手打頭,一百多人在1米寬的小道上前後拉開不知多長。第四隊本來就排最後,我更慢騰騰地走到最末,我往後就是壓隊尾的老師和校醫了。山路蜿蜒,別說隊頭在哪兒,就連第四隊隊旗的影也沒見著。
不是我不想往前衝哇,實在是最近胖了,體力不支。柳苗苗和苗敏瑛嫌我慢,終於放棄拽我往前的嚐試,進行她們超越第三隊的大業去了。前麵有幾對感情發展得挺好,男生很殷勤地幫女生拿包,眼看都快成小兩口了。
嘖,為啥就沒人幫我提包,我也很累好不好。轉眼看到走在旁邊的張曉雪,似乎也走得不輕鬆,鬢角掛著汗,白白的臉上熱出了紅暈。這下心裏舒坦了,曉雪也沒人提包呢,咱是好學生,不亂搞男女關係哈。
正氣喘籲籲拉著隊尾往山上挪,鄭一鳴又折了回來,看她那模樣輕輕鬆鬆的,體能好的人就是不同啊。她輕快地竄到張曉雪身邊,拉著她手臂就要往前趕:“你怎麼慢吞吞的,可憐我從隊頭找到隊尾,他們見不到你可寂寞了,非要我找你過去。”
“可是……”
“走啦走啦,就在隊旗那裏,兩下就追上了。”鄭一鳴抱著張曉雪的手臂就往前拖,不會覺得汗津津的難受麼?
“哦,你也在啊?”鄭一鳴才發現我,“雪雪我帶走了啦。”
不理我哆嗦了一下,鄭一鳴蹦蹦跳跳地往前去了,張曉雪回頭:“不好意思啊,山頂上見了。”
“哦,山上見。”
走了兩步,鄭一鳴回頭瞧我一眼,笑燦爛了:“你臉上紅撲撲的好可愛喲!”頓了頓又補一句,“還是很帥。嘻嘻。”
我連忙抹了一把頭上淋漓的汗,我這是運動過量,缺氧,導致麵部毛細血管擴張。運動起來就會滿臉通紅這事一直讓我很苦惱,總被取笑。
再抹一把汗,心裏下了個純潔的判斷:鄭一鳴,嘴巴輕佻。
繼續拖著隊尾往山上挪,累得不行,身後的老師體力也好不到哪去,呼呼地喘著粗氣。山頂在哪裏啊?!剛剛在路上遇到個老婆婆,問她山頂有多遠,她說,不遠了,不到半小時就到了。可現在已經走了1小時又6分鍾,也沒到山頂的意思。
因為走得慢,和我一道走的就隻剩下老師和校醫了。嗯,我是好孩子,和老師聊聊天,分散下注意力。同行的校醫是我們學校的,她和我爸媽都認識,就被她逮著聊。校醫說後天還有個急救比賽,讓我代表第四隊參加來著。我說我不懂急救啊,她說沒事,沒幾個人會,這兩天還要培訓選手呢,我說那好啊。校醫讓我今晚8:00到課室去培訓,心裏覺得挺特權的哈。
再走了約半小時,終於到山頂了,那個累喲!身上的T恤除了袖口那截,其他全濕透了。不過還是值的,景色挺漂亮。山頂上有個廟,廟前有個小廣場,大家看起來到了頗長一段時間,都在拍合照了。柳苗苗眼尖,揮著手招呼我過去:“吉月,這邊!你才到啊,還以為你滾山溝裏去了。”
“哈哈,我殿後麼,怕你摔下來沒人接著。”
“就憑你?”
柳苗苗本來就高大的身影愈發高大起來,呃,這個問題……
眾人笑了,我本來就毛細血管充血的臉愈發燒起來。張曉雪也在人群中,寬大的T恤被她在腰上紮了個結,若隱若現露出點纖腰,貼身短褲下的雙腿線條完美,她也看了我笑。
下山的路倒輕鬆了點,有心思欣賞路邊景色。青綠的山,拐彎處總隱藏著那麼一潭幽深不知底的清泉。小小一眼水麵,綠意如此濃,要多深的水才能有此色調?大概朱自清說的女兒綠就是這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