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樹一樣,為我畫一幅畫,那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跟定他。而這一年留在我記憶最深處的卻是7月7日,我在位於北京城東唐人街的酒吧裏認識了那裏的DJ——Arleen。第一個讓我身體有感覺的“女人”,第一個讓我靈魂開竅的“女人”。Arleen把那天戲稱為“七•七事變”,一個僅僅屬於我們倆的改變,但這也正是我卑賤幸福的開始。
還是先說說Arleen吧。我在酒吧第一眼看見她時便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當即覺得我以前所見過的美女是空洞的。Arleen站在DJ台上瘋狂地甩動著一頭烏黑的長發,她個子很高,大概175厘米左右。她有著讓所有女人嫉妒讓所有男人心動的身材,她擁有著平滑結實的小腹。一身黑色的針織衣褲套在曲線玲瓏的身體上,給人帶來很多狂想。Arleen是個質地柔軟的女人,我喜歡這樣的女人,並不豐滿的胸部甚至有些低垂,我相信一百人看見她一百個人都會認為她是作小姐的或者根本就是個雞,漂亮的有些輕浮。當我走上前與她搭訕的時候,一個略帶沙啞的嗓音從一個鬼魅的身體裏躥了出來,著實嚇了我一大跳。
Arleen原來是個男人。七年前從南方老家北上,屬於北漂一族。她把這幾年打工賺來的所有積蓄做了變性手術,據說她隻拿掉了香腸般的生殖器和喉結,弄了些矽膠覆蓋在並不發達的兩塊胸肌上,也許是南方男人特有的天生麗質,她是一個省了大價錢做變性手術的男人。哦,也許說他是女人更為尊重她。但是一切並不象改變人稱代詞一樣簡單,一個在家被當做頂梁柱的男子竟然付出十幾萬元的手術費用,在十幾個小時以後,變成為了一個女人,活生生地從手術台上跳下來。我不知道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她,她既不像我見過的大多數女人那樣活波鮮豔,也不像早早走上社會的女人那樣滿臉故事。她的臉就像一張素白的紙,什麼也不像,隻像她自己,簡單清晰,如剛剛水洗過後的藍天。誰也不會想到,若大的北京城,居然藏匿著她這麼個尤物,居然讓我給撞上了。我不敢相信她曾經是個男人,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講她也不再是個男人,我依然願意用她而不是他來稱呼Arleen。盡管我現在已經分不清楚她是真女人,還是假女人了。總之,我一直認為她是我的第一個姓交“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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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攀談,Arleen盯了我好一會兒,開口便是:“丁彤,你是一個物質填充的靚妞,男人女人都會對你動心,你是一個可以讓人執著地死掉的精靈,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和你做僾。”她奶奶的,她開口第一句話就讓我怔在那兒許久,我的神經中樞阻塞,如中霹雷。這是誰啊?!她到底是誰啊?!把我憋了這麼多年的心慌和鬱悶全給剝開來,把我的五髒六腑全給炸開來。Arleen把我一直要找的感覺一下子揪了出來,讓我驚異,讓我心喜。
Arleen在音樂圈內是個很有名氣和號召力的人物。來北京生活的十年裏,前幾年她一直做酒吧的暖場舞蹈演員,臉上畫著濃濃的彩妝,抹著閃閃發光的口紅,晚上撞見能嚇人一跟頭。Arleen拎著服裝夜以繼日地穿梭在北京大大小小的酒吧裏。她最喜歡三裏屯,酒吧一間緊挨著一間,每逢周末,人們便從城市的各個角落乘著喧鬧奢華的不眠之夜走上三裏屯之路——一條曖昧的令人眩暈的路。她說在那裏她一晚上可以掙到很多錢。前幾年她帶著自己打工賺來的錢從北京南下到廣州,那時廣東的優越地理位置使得它成為體味外來音樂的第一觸角。從那時候起,她便開始了在廣州的艱苦生活。Arleen學的是DJ,她不想再繼續做舞蹈演員了,她把DJ當成自己的事業。好的DJ要學習打黑膠、混音,懂得先鋒音樂,會編排,把轉接做到恰到好處,能夠引領音樂潮流。Arleen在廣州學習了將近3年的打碟,於是她又回到了這個她一直夢想的城市——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