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side me and be my lover,落款是yours
Bonnie。鏡中的我活像個偉大的行為藝術家。其實我不堪一擊,我有時滑稽地認為我是天下無人比擬的藝術家和行為革命者,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出自對一個失意詩人的拙略模仿,一切又是那麼的甚是可笑。
一陣酸痛掠過心頭,不知是心靈上的痛楚還是禸體上的痛楚,我已分辨不清了。疼痛的想拿把槍斃了自己的心都有,那是一種不把你折磨到死不罷休的痛楚。看著從手腕裏漫出的鮮血一滴一滴落在洗手台上,甚至心裏都開始默默的回想自己走過的二十幾年的路,想自己就此死去時還有什麼不舍。黑色的小屋裏,自己跟那種無盡的痛楚對抗著。仿佛真的覺得已經被死亡籠罩。黑壓壓的象條棉被蓋在你身上,怎麼也掀不掉。我雙手拄在洗手台上,死死地盯著鏡子裏的自己,我很想哭出聲來。我把洗手間的門鎖上,擰開水龍頭,頓時眼淚如水一下嘩啦啦傾瀉出來,靠在洗手台上的身子一點一點滑向地麵。我把水龍頭開到最大,我害怕聽見自己淒厲的哭聲。我會死嗎?一句話問的自己又是眼淚迸濺。若是死了,誰會為我哭泣?我坐回到沙發裏,用紗布把傷口包裹起來,我說了我是個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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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響了,是李波打來的。我掛斷。
手機響了,是雲娜打來的,我沒有接聽。
1303的坐機響了,隻有雲娜知道這個號碼,我把聽筒摘下扔在桌子上,聽著她在電話裏麵叫嚷著,牆上掛的郵件和雲娜的照片被我撕扯的亂七八糟,搖搖欲墜,床上零亂不堪。此時的1303儼然一個充滿死氣的垃圾場。
我躺在沙發裏,四肢無力,我極度痛苦,房間裏的每個角落似乎都充溢著我們在一起時的歡快,我的精神接近於崩潰的邊緣。我歪著頭死死地盯著門,我希望有人能進來,希望有人能見證我的死亡。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鑰匙開門的聲音,我歪著頭死死地盯著門,門終於開了,雲娜看到躺在沙發裏的我,表情驚鄂,迅速回手關上門,把鑰匙和公文包丟在地上,朝我跑過來,蹲在沙發旁邊,把我放在地上的半瓶啤酒和一大堆煙頭拿起來放到茶幾上,轉過身緊緊地抱住我,撫摸我散亂的頭發。輕輕地用手指將我蓬亂的頭發一根根屢順,溫柔地看著我,輕聲說道:“告訴你不許抽那麼多煙,我不在你就不聽話了。”看著她的眼睛我哽咽了。“喝點水吧,我給你倒去。”雲娜剛要起身,我吃力地拾起左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可我的手臂一點力氣也沒有,從她的手上滑落在半空中,略略發顫,我望著她,而又緩緩地閉上眼睛。雲娜抓住我的左手,“怎麼啦?弈昕!你這是怎麼弄的啊?”我閉著眼睛微微地笑了笑。雲娜將頭湊到我的耳邊,“寶貝,我來了,你安心地睡吧,我守著你。”她話音未落,而我的眼淚順著眼角肆意滑落,雲娜用嘴輕輕地啄著我眼角的淚水。“姐,別離開我——求你了,別離開我!”我抱著雲娜失聲痛哭起來。“我不離開你,姐不離開你。”雲娜安撫著我。“求求你,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雲娜的眼淚與我的彙合在一起。當我睜開眼時,她仍然握著我的手注視著我,我把手從她的手中抽出,將她緊緊地摟進懷裏,用手輕撫著她的頭發,眼睛重又閉上。我把自己的頭紮進她的胸脯,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將臉深深地埋在她的胸內。我幾乎沒有精力和她說話、纏綿,隻是無力地將自己的頭,放在她溫柔的胸脯前,貪婪地享受著一種來自於她身上的甜香與溫暖。此刻,我唯一能做的事是如同一個乖孩子般,默默地躺在她的懷裏。我處於一種極度疲乏,又有許多話欲說的處境,可話是無力對人說的。極度疲乏的人,無法入睡,因為他的精神狀態始終處於一種極為緊張的地步。雲娜來了以後,我的注意力和緊張的心緒才感覺到稍稍鬆弛下來,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在她的懷裏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