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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這住的那陣子,那孩子每天不管多晚回來都會記得抓一把黃豆放在水中泡著,就是為了第二天能替我榨豆汁。”

“她都沒為我榨過豆汁。”

老太太聽這小姑娘的聲音悶悶的,莞爾笑笑。“沒關係,我老太婆給你榨。還給你衝芝麻糊。嗬嗬。”

老太太拿了根木杆起身,對著鋪在院子裏的芝麻杆一陣敲敲打打,頓時黑白兩色的芝麻劈裏啪啦地落下,灑了滿地。

“其實啊,種豆得豆,種瓜得瓜,這句話是沒錯的,但你一定要種出來啊。如果種到一半就扔那兒不管不問了,那是沒法得瓜得豆的。等不到結果,那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了。別人也不會相信你種豆種瓜了。”老太太有意無意地說著,思凡也似真似假地聽著,到底聽進去多少也隻有當事人自己知道。

“還有,要有耐心哦。如果等不及地就把剛發的芽給拔上來,那就成了拔苗助長了。嗬嗬。如果果子沒有成熟也是不能拔呢,那果子既酸有澀,說不定還是苦的呢。”

思凡沒有再搭腔,眉頭微縮,想來也應該在想些什麼,可是又說不清到底在想什麼,也許根本就什麼都沒想。在這個悶熱的季節,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寂靜,隻是偶爾能聽到那夏末的蟬鳴,不停地叫著:“知了,知了。”有些聲嘶力竭的意味,大概也是知道夏天快要過去了,生命即將被替代,自己終歸是要離開這個精彩又無奈的世界了。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番外 追逐的記憶(二)

在去LEEDS的路上我哭了。本來以為終於又有了她的消息,終於坐上了傳說中的BUS,終於又可以懷揣著希望踏上尋她的旅程,竟沒想到沿途滿目陌生的綠色太蒼翠,刺得我的眼睛想流淚。

我知道我還是想她,很想很想。雖然總在萬分清醒的時候唾棄跟屁蟲似的自己,可這些意念仍然不能傳達到自己的夢境,在夢裏她早已抱著她的洛親了一百遍,夢醒時分總是淚流滿麵。

到達牧場的時候,聽著部下毫無懸念的揭曉答案:洛走了。是的,原本就應該這樣的,這些年來那一次不是這樣,她的洛不是那麼容易抓住的,太狡猾了。從小她就知道洛是聰明的,智慧的,雖然她總表現得很溫順,可是我知道她骨子裏的意誌,除非她願意,否則誰都不能隨意指使她。可是,為什麼當她把智慧變成與自己周旋的武器時,心會那麼痛,那麼痛。

英國的牧場曾經是我在夢境中徹底歡欣釋放的地方。那些點片分布的羊群像灰暗天空中更加灰暗的雲朵一樣稀釋了烏雲下牧場的荒涼。

和往常一樣,我跟他們說我要住一陣子,他們很有效率的告訴我一切都已經打點好了,我可以住在農場主家。我除了點頭,已經沒有力氣再多說一句話了,我把所有的力量都用來托起心中的那股沉澱。我對自己說,要勇敢,要堅強,你是最棒的!

勉強和農場主一家吃完晚飯後,我突然發現如果無事可做,空虛就會讓我寂寞得想哭,於是我在廚房奪取了洗完權。星空閃耀,微風徐徐的牧場是最適合散步的,隻是風中夾雜著嗚咽的哭聲讓人覺得有些可惜。那個哭得雙眼浮腫女孩名叫Susan,聲音很甜美,跟她的長相並不相稱。我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你的眼睛真像兔子。”然後她一下子就笑了,原本眼眶中含著的淚水也被擠